“小刀哥，他们怎么处理？”

人多力量大，你人多，我比你人更多，不到五分钟，之前还嚣张跋扈的城管，碰上了真正过着刀口上舔血日子的龙鹰会，丢了铁棍，全部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颤颤巍巍。

“大凯，你们是鹰堂的人，今天带你们来，主要是让你们认一认新的堂主。”方笑刀没有急着下决策，而是看向了身旁。

而他的身旁，正是付炎，他刚扶着满身是血的朱昊走了过来。

“小刀哥，我们上次见过炎哥对阵大曹帮的威风，兄弟们听说他将加入我们，当我们的堂主，都很兴奋。”

方笑刀身旁的一个身材魁梧，高有一米八五的黑制服男人带着一脸爽朗的笑容，看向了付炎，再又看回了方笑刀。

“既然认识，那你应该知道，那按龙鹰会各堂分立的规矩，现在这里该怎么决定，你应该问你们的堂主，而不是我。”方笑刀重新将问题抛回给了毛大凯。

“堂主，他们，怎么处理？”

毛大凯读懂了方笑刀话后的深意，会意，几步走到付炎身旁，恭敬问道。

“堂主？”

付炎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堂主了。

“堂主，怎么处理？您快决定，我们不能在这里太久，久了免不了会有警察来。。”毛大凯又问了一遍，并附上了不得不马上决定的原因。

“宰了他们，杀了他们，炎哥，帮我杀了他们，他们不能活着，他们活着，会有更多人遭殃的！”之前已经快晕过去的朱昊突然叫嚷了起来，挣扎着，通红着双眼，要过去。

“昊子，你现在不能乱动。”

付炎一把抱住朱昊，不让他乱动，他越动，身上伤口处流出的血就越多。

“堂主，决定吧。”

毛大凯又一次催促道。

付炎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看着那已经被踩的稀烂的“曲大娘麻辣烫”的招牌，看着那曲大娘自己都舍不得吃，每天要花很久去串，如今却四撒在地上，被践踏成渣，成泥，就连竹签都找不到一根完整的麻辣串，

想着曲大娘对自己的好，想着曲大娘所说白大爷的事儿，想着曲大娘那么大一把年纪，做点只为能有口饭吃的小生意却还被眼前这些有手有脚，拿着公家钱，却还来敲诈勒索她们，甚至将年纪可能比他们自己母亲都要大的曲大娘推到在地，还要进行殴打的“斯文败类”。

看着朱昊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看着另一边那个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的朱昊小弟，也知道如果今天不是龙鹰会的突然赶到，他们或许现在也倒在了血泊中，就算没倒下，可能也已经被带到某个不为人知的“牢房”里，被动用私刑，任意出气，不见天日……

付炎不由咬紧了牙根，他很想像朱昊那样凭着感性做决定，也想像方笑刀那样不带任何感情的冷峻点头，可他们身上毕竟还披着“蓝衣”，是属国家管理的执法人员，这后面要牵扯的，很大。

“炎哥，杀了他们，帮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锅我背，我去警察局自首，说是我杀的，求求你，帮我杀了他们，我妈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被人一脚踹在地上，受那种委屈，要是我不能杀了他们，我宁愿死！”朱昊颤抖着，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小吼着。

“堂主，我们已经跟他们杠过了，如果放了他们，我们的情况会变得很糟。”毛大凯也收到了方笑刀的眼神，在一旁有意进行着思想引导。

“炎哥，炎哥，帮帮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堂主，快做决定吧！不能再拖了，这里不是郊区，我们的人封不了多久的街。”

朱昊跟毛大凯两人一左一右的催促着付炎下决定，动摇着他那颗逐渐开始由感性占领上风的心。

付炎转头看向了方笑刀。

方笑刀手里握着一把小刀，手指捏着银制的刀尖，“如果在一分钟内下决定，我们能快速把现场处理完毕，然后全身而退，再晚，惊动了警察，可能就要交出一部分人到局子里去，”

“炎哥，你的决定？”

毛大凯，朱昊，包括方笑刀，还有周围的龙鹰会成员，一齐看向了付炎。

付炎闭上了眼睛。

……

“真的没问题么？那毕竟是……”

几度酒吧的一个包厢中，付炎端着一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洋酒，手微微有些心有余悸的颤抖看着对面的方笑刀，他不知道自己一小时前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但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对曲大娘实施电信诈骗的是一个犯罪团伙，之前一直在三线城市活动，一个月前来的月海市，专挑没什么常识的孤家老人妇女，还有刚考上大学还未缴纳学费的穷苦高中毕业生进行诈骗，团伙有十三人，诈骗金额高达五百余万，据我调查已经有不下五个老人，学生，因为受不了电信诈骗的刺激，想不开猝死，自杀……”

方笑刀的回答答非所问，没有直接正面回应付炎所担心的问题。

“真过分，那些人……”

付炎捏了捏杯子，不由愤慨道。

你说你要骗就去骗一些少这点不少，多着点不多的富人啊，还可以美其名曰为劫富济贫，骗本来钱就不多的穷人，把其逼上绝路，这和刚才那帮社会败类又有什么不同。

可付炎没办法将口中的愤慨说完整，因为此刻，他自己，也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以前，他能承认自己胆小懦弱，可他进局子里却能挺直腰板说自己没有做过坏事，但现在，他应该也不能再说自己还是一个没做过坏事的好人了。

虽然当时他就只是闭了个眼睛，根本没说什么，也没做决定，但……

既然都不是好人了，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别的坏人？

“他们明天都会去自首，向警察坦白承认他们所做过的一切，包括……杀人。”方笑刀从桌上端起一杯酒，嘴角勾出一个带有深意的笑容，对着付炎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自首？”

付炎一开始还没明白，等看到方笑刀那诡异的笑容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