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俊跟黎萌准备去拍婚纱照了。没有商量的余地，依然是曹明俊想去哪里拍就要去哪里拍。

“黎萌，我在团购网站上团了一套婚纱照。”

“啊？去哪里拍？你都没跟我商量啊！”

“去香都！我花钱的事情，不需要跟你商量。”

“好吧！”

“可是，团购的东西，你了解吗？还是在外地的店。”

“这个是连锁店！”

“我听朋友说，她们老公都是在青城订购的旅拍婚纱照。”

“那是别人，不是我！我这么帅气逼人，怎么拍都好看。就你这样，怎么拍都是丑的。你就长了这副丑样，到时候可不要怪人家摄影师和修片师哦！”

“你……”

“你订咱俩去的机票，我订回来的机票，咱俩AA制。”

……

飞机很晚才到达终点，还要坐动车才能到香都。

黎萌已经很困倦了，第二天又要拍照，她便在座位上半梦半醒地睡着了。

曹明俊拿出手机，对着黎萌偷拍了半天。黎萌被吓醒了，说：“别拍我啊！我在休息呢！我不喜欢闭着眼睛的时候被别人拍。”

“我拍你怎么了？我喜欢拍什么就拍什么，觉得好玩儿的我都要拍下来。”

“可是你没经过我允许啊！”

“我拿我手机拍的，不用经过你的允许！”

“你知不知道人是有肖像权的？”

“知道啊！我就拍你了，你能怎么样？”

“女孩子喜欢摆拍，都没有准备呢，你拍什么？我想让你留下我最美的样子！”

“你长得也不美，怎么拍都一样。”

……

曹明俊有个怪癖就是随时随地抓拍别人最丑的瞬间、最奇怪的表情，并以此为乐。

他一天能拍出几百张照片来，谁跟他走得近，他就拍谁。

他父亲也说过他，“你一个男孩子总拿个手机拍拍拍，拍什么啊？别拍了！”

曹明俊也不听，依然我行我素。

就因为这次在动车上黎萌不让他拍照，曹明俊一下子就不顺气了。于是，他开始咒骂黎萌。

开始，骂了几句，黎萌一直在听任他骂。

可是，后面曹明俊越骂越难听，声音还很大，也不顾车上还有许多其他乘客。

谁不要面子啊？黎萌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流着泪，乞求他不要再骂了。

黎萌一哭，他骂得更凶了。

在车站门口，曹明俊骂爽了，也不走了，就这样一直骂。黎萌一直哭，一直在为自己辩解。

“你为什么要一直骂我？就只是因为我刚刚不让你拍照？”

“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怎么了？”

“上车之前，你连拉个行李箱都拉不动，吃个饭你也只吃一口。你怎么这么贱！这么矫情呢？”

“我来着例假呢！你让我拖着那么重的箱子走了二十分钟的路，我穿的鞋也不合脚，真的很累啊！”

“这不是借口！”

“我，我，我吃不惯螺狮粉一样臭臭的面，所以没什么胃口。我不是故意要浪费食物的。”

“这也不是借口！你能不能别总让我看不顺眼？你就不能表现好一点吗？”

“对不起，我已经很努力了……”

“你死了算了！你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浪费资源。”

……

曹明俊没完没了地大声训斥着她，她越哭越伤心。

两个人把车站的保安都引来了。

“小姑娘，你没事吧？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我没事！谢谢您！”

保安大叔上下扫视了曹明俊一番，又瞪了他两眼。

大叔还是不放心，一直在远处观望着……

曹明俊脸不红不白的，还在满嘴喷脏话。

……

第二天还要拍婚纱照，黎萌眼睛却肿得像个核桃一样。

“阿俊，我这个样子不想去拍照了。我们就当来旅游一趟，玩儿几天就回去算了。”

“钱都交完了，也都约好时间了。”

“你退了呗！我们回家里找家店再去拍。”

“不行！来都来了。”

“一辈子就拍一次婚纱照，我要漂亮，我不想以这样的状态去。”

“你都长成这样了，还怕拍照不好看吗？婚纱照这个东西，有一个就可以了。”

“可是，她们都拍得那么美！”

“你不要跟别人比，别人长得底子好啊！”

“我不想去！”

“求你了，给哥哥个面子。乖哦！”

曹明俊冷不丁来了一句软的，黎萌竟无语凝噎。她怕又会惹怒他，也很珍惜眼前这份感情。

虽然他们的爱情是不对等的，她也明白曹明俊并不是那个对的人。但是，黎萌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好女人了，可能也不值得别人尊重她、爱她。

就这样吧！能有人愿意接受我，跟我拍婚纱照就不错了。

婚纱照拍得很一般，因为团购的价位太便宜了，连可选的衣服都是最low的。而且，香都又是个落后的五六线小城市，这个行业本就不发达。

选片的时候，曹明俊为自己挑了一堆帅照。而凡是黎萌拍得好看一点的照片，他都要说“太丑了”。

连选片师都很无奈，只能听曹明俊的。在他的辱骂下，黎萌只得按照他的要求，挑了一些侧脸和背影照。

在香都的几天里，曹明俊带黎萌顿顿都吃面条，都快把她吃成肿胀的面条了。

……

过了一段时间，黎萌把初修的照片给母亲展示了一下。

她的母亲看后有点不高兴了，“我女儿怎么一张正面照都没有？萌萌，你们拍得什么婚纱照啊？”

“这是曹明俊帮我选的。”

“不行啊！连脸都不让你露，谁知道他是跟谁结婚啊！那小子真坏！”

“是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是，妈妈，他说我正面照都拍得不好看啊！”

“那他自己怎么都是好看的正面照呢？这样，你给婚纱摄影店打电话要求重新选片吧！”

“好的！”

要来原片，黎萌母亲一看，“我女儿这不是挺漂亮的嘛！这些正面照都很好看啊！”

“哦！可能是曹明俊审美有问题吧！他这个人就是很古怪。”黎萌为他解释道。

黎萌母亲摇摇头，没说什么。

哎！谁叫我女儿喜欢他呢！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