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我运气好，猜对了。”鹿子蓁解释道，“那具尸体既然是周医生，那根据种种线索来看，他的仇人就只有冯伟华。

他既然追着那张工作证就说明在他的认知里，这张工作证是和凶手有关的，也就是说周医生并没有弄清楚凶手是谁，只是记住了这张工作证。

所以他看到那个公告栏上的内容之后，就知道凶手已经落网。也就放下了执念。”

“鹿子蓁，你觉得我们这次出来之后还会被拉进那种奇怪的地方去吗？”在明白这一切之后秦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顾虑。

他的心里十分忐忑，这几天一直有这种焦虑，甚至于都有些害怕上床睡觉这件事情。

不过鹿子蓁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于是鹿子蓁和秦然说了一声下次再聊，就挂了电话。

门被从外面打开，果然是颜越，她刚走进房间就开心的喊了一句，“鹿宝，我来了！”

鹿子蓁笑了笑，将手机藏起来之后，才迎了上去，“越越，你怎么来了？”

颜越有鹿子蓁家的钥匙，所以没有敲门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她和鹿子蓁认识这么多年了，鹿子蓁虽然表情如常，但是她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了，所以一边换鞋一边问，

“我来你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这么问？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只是没想到你这个点来。”

挑了挑眉，颜越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边，瞥了一眼鹿子蓁，“真的？那你这两天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干嘛？”

“……”

鹿子蓁摇了摇头，“有吗。”

她显然不愿意说，颜越也就不问了，不过她总觉得鹿子蓁这次从医院回来哪里有些不对劲，总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颜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她刚想转移话题，就突然皱了皱眉。

“等等。”颜越皱了皱鼻子，用力的在屋子里嗅了嗅，“你身上什么味道？”

鹿子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洗衣液吗，薰衣草？”

“不是衣服……”颜越一把扯开鹿子蓁领口的几颗扣子，贴在她的脖子上闻了闻，“是你身上的味道。”

这个味道让颜越觉得十分熟悉，隐约觉得在哪里闻到过，但是又觉得有些不确定，所以她眯着眼睛问鹿子蓁，

“你这几天是不是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鹿子蓁将自己的领口从颜越的手里解救出来，稍稍往上拉了拉，神色如常，

“除了偶尔请假照顾爷爷，还能去什么地方？”

她还是不想把梦境的事情跟颜越说。

颜越听她提起爷爷，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追问，

将脑海里那个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甩开，脸上却又重新挂上笑意，

“也是，你这呆呆傻傻的样子，去了那种地方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她的声音很小，鹿子蓁没有听清楚，“越越，你说什么？”

“没什么，把我买的东西搁起来吧。”

见颜越不再继续追问了，鹿子蓁松了一口气，颜越买来的东西又基本都是食物，有生有熟，鹿子蓁就把这些东西放进了冰箱。

颜越走过来看到了冰箱里没吃完的营养膏，伸手拧住了鹿子蓁的耳朵，“又吃这些，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用这些代替食物！”

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是鹿子蓁还是笑着求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吃饭还不行吗……”

其实对于鹿子蓁来说吃饭和吃营养膏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毕竟她也吃不出味道来。

这一点颜越是知道的。她们俩一起长大，鹿子蓁从小各种感官就不是特别灵敏。

刚被鹿爷爷捡来的鹿子蓁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不会哭也不会笑，不会生气也不会痛，也没有味觉和嗅觉。

作为这样一个和别人都不一样的小朋友，鹿子蓁在学校里也是经常被欺负的那一个，颜越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鹿子蓁。

小颜越觉得这样的鹿子蓁十分可怜，就告诉那些欺负鹿子蓁的人，这个小朋友是自己罩着的，而这一罩，就是七八年。

不过这七八年过去了，鹿子蓁该有的情绪差不多都有了，也有了嗅觉，就是还没有痛感和味觉，也不会生气不会哭。

鹿爷爷去世之后，她倒是会哭了……

想到这里，颜越松开了鹿子蓁的耳朵，撸起了袖子，“那几个生的别往里放了，今天本小姐来做饭给你吃。”

鹿子蓁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将那几袋生的菜递给了颜越，然后快速的离开了厨房，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

半个小时之后，颜越笑眯眯的端着两个菜走了出来，“鹿宝，吃饭！”

鹿子蓁正在看电视，颜越做的饭菜其实一看就知道不好吃，不过自己吃不出味道来，倒也没什么影响。

“在这儿吃吧。”指了指面前的茶几，节目正播到精彩的地方，她并不想关电视。

“不行！电视关了给我过来！”

“好吧好吧……”鹿子蓁听着她凶巴巴的语气，“这么凶干嘛。”

桌子上一个肉菜一个素菜，卖相和往常一样不怎么样，鹿子蓁都习惯了。

但是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鹿子蓁刚把排骨塞进嘴里就愣住了，抬头有些迟疑的看着颜越，

“越越，我好像吃出味道来了……”

“什么？！”

颜越又惊又喜，“能尝出味道来了？那你跟我说说，这排骨是什么味道？”

“说不清，”鹿子蓁将排骨吐了出来，“只是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至于到底是不是尝到味道了，我也不清楚。”

接下来一下午的时间，颜越让鹿子蓁尝了很多种东西，终于确定她确实是能够尝出味道来了，就是不太敏感。

正常人吃着齁咸的东西，鹿子蓁也只不过刚刚能够尝出有咸味罢了。

被惊讶与高兴冲昏了头脑的颜越一直到回家之前都在给鹿子蓁科普各种水果的味道。

等到下午六点多的时候，颜越才欲犹未尽的回了家。

说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颜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鹿子蓁家里过过夜了。

要是以前，颜越肯定会想要留在这里住一晚上的，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颜越不用再让鹿子蓁提醒，自己就会主动离开，也不再想着在鹿子蓁这里过夜。

不过这样也好，鹿子蓁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