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炽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身板挺得笔直，目光低垂。

岚止身子微微颤抖，一字一顿问道：“荻海派长老是不是你杀的？”

殷炽翎抬头看了一眼岚止，全是冷意，冷的她的心都为之一颤，紧咬嘴唇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岚止。

一番争斗之后，她释然了，轻启朱唇：“是。”

相信岚止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再怎么隐瞒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岚止眼中的寒意更添一分。

“师父，你听我说……”殷炽翎上前想抓住岚止的手。

洛水却飞到了岚止手中，剑尖对着殷炽翎的颈脖：“我问你为什么？”

殷炽翎呆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跪在地上，缓缓道：“因为他杀了滢玉。”

“那你也不应该杀他，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弃……”岚止还未说完，殷炽翎却抬头望向他打断了他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师父，我不能！”

“滢玉是为我而死，她的命也是命，凭什么一个杀人凶手还能好好存活于世间呢？师父，这没有道理的。”殷炽翎苦涩的解释道。

岚止看着殷炽翎，开口问道：“这便是你的道吗？”

殷炽翎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是！”

从宏伯杀害滢玉的那天起，他就应该会想到总有一天会有个人来替滢玉报仇，杀了他。

这便是她的道：因果轮转，血债血偿。

岚止苦笑了一声：“你可曾想过如何跟荻海派交代？”

“殷炽翎一人之事，同隐溪宗无关！”她不亢不卑的说道。

杀害宏伯的时候，她就想过会有暴露的一天，她明明只要死不承认就好了。

灵魔双修，说出去谁愿意信？

但是她忘了，点星坊有一神器，名为箴言录，可窥测天机亦可监测此人过去发生的事情。

“你一人如何承担？”岚止叹了口气，且不说宏伯私藏噬魂镜一事闹得人尽皆知。

殷炽翎终归是他的徒弟，他也不愿过多的苛责，他气的是殷炽翎做事不计后果，如果杀死宏伯的凶手一旦坐实，就会暴露她体内有魔力的事情。

“这……”殷炽翎心里其实想的是，如果杀死宏伯的凶手坐实，大不了自己就成为真正的魔修投靠阎袖也不是不行。

至于到时候怎么跟岚止发展，把岚止拐到魔界就是了，那时候也不用师徒身份了，说不定可以皆大欢喜，从此果然没羞没臊的生活呢。

但是殷炽翎敢这么说吗？她不敢啊！所以她迟疑了。

岚止叹了口气，一副你果然不计后果的样子：“到时候如果荻海派问你，你咬死否认便是，”

殷炽翎有些震惊的看着岚止，他这是打算帮自己？

岚止看殷炽翎一脸呆愣的样子，神情严肃的看着她：“听到了没有！？”

殷炽翎回过神来疯狂点头，脸上露出了笑意：“谢谢师父！”

至于箴言录，岚止自然是有办法对付的。实在不行，他可以接住木辛的力量，左右应该可以骗过箴言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