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女
作者:冰雪蓝琪儿 | 分类: | 字数:12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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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燕婉凝亦喜亦忧 江苓嫣伤感一时
雪珠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却还是在阳光到来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隔空透明,仿佛罩着一层空灵毓秀的宝珠。干净的天,被几朵白云,点缀的宛如一幅画儿。小径处的雪,被光泽照耀的宛如金色。
婉凝推开窗子,看到了外面明亮的世界。心里很是欣喜,转身对纤云说道:“本以为这雪会化了,没想到还正下着……”她说着,便披了衣衫,漫步在小径处,看那雪染风霜,心情格外舒畅。
忽然,婉凝被远处一团雪,打在肩头。顿时,雪团散落在她的衣衫上。宛如天女散花,她正要恼怒是谁这么调皮。却听到了纤云咯咯的笑声:“哈哈哈,姑娘被我暗算了!”
原来是纤云在跟自己闹着玩儿,婉凝便转怒为喜。也蹲下身子,满把手攥着雪团,也顾不得掌心的冰凉。也朝着纤云扔了过去,可惜婉凝没有扔中。雪团被扔在了纤云的脚下,纤云一时喜得乱笑。
看着纤云笑得这么欢喜,婉凝一时又从松枝上,揉了一块儿雪团。对着纤云的肩头砸了过去,只见纤云的发梢上,顿时沾染了许多的雪屑。“让你笑我!看我的!”婉凝笑着说道,便又扔了一块儿雪团。
不消片刻,纤云便被婉凝打的浑身都是雪粒。她简单拍了拍身上的雪,左手一个雪团,右手又往那块儿雪团上,多多的抹了几层积雪。哈了两口气,直直的冲着婉凝哪里,扔了过去。
婉凝来不及躲闪,被雪团砸中。一时之间,她的肩头、胸口和腿上,都被雪屑沾染了一片。婉凝假意生气道:“好!纤云,咱们看看,谁先被砸中!”她的话音刚落,便从身后掷了一块儿雪团过去。
纤云尚未注意,绣鞋就被打湿了一块儿。她甩甩袖子,开始从四周的树下,累积许多的雪团,准备与婉凝开展一场“大战”。婉凝见状,也开始搜寻可用的雪团,唯恐落后了去。
看着纤云在弯着腰,婉凝暗暗欣喜。遂抱了一小团雪块儿,从纤云的身后扔了过去。正在她暗自得意时,却看着那雪团径自朝着那个玄色身影,狠狠飞了过去。那不是,那不是君颢么?
婉凝捂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纤云也愣在那里,忙扔下手里的雪团。垂下了脑袋,不再言语。婉凝也是收敛了许多,静静等着君颢的责罚。她只是看着,君颢的黑色靴子,停留在了自己眼前。
她本以为他会责骂自己,可是他走到她跟前。轻轻碰触着她的手,顿觉冰凉彻骨。他微微皱眉:“你难道不知,照顾自己么?”他的话好像冬日的阳光,这般温和,柔软。
“朕在书房等你,”君颢附耳轻言,好似一阵清风。君颢说话,从来都不曾这么温暖过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婉凝的心里,宛如一阵暖流流过。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纤云看的分外清楚。
这就说明,君颢是在乎婉凝的。纤云故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说道:“皇上对你,是真的很上心呢……”“别这么说,”婉凝羞涩的回答,脸儿宛若夕阳后的云霞,红艳艳的。
幽静的书房,与外面欢乐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婉凝褪去肩头的大氅,慢慢走到桌案前。正要伸出手来,研磨的时候。却听到君颢说道:“先去烤烤火,你这双手,凉的可以。”
暖暖的火炉,烘烤着婉凝的双手。她边烤火边问道:“皇上找奴婢来,可有什么事儿?”“朕要你来,是要看一场好戏的。”君颢说着,便静静的坐在桌案前。他也不说话,周遭静寂了。
“皇上,梁王求见,”王连瑛的话音刚落,便见君琰一身宝蓝色长袍,缓步走进来。他的笑宛若秋日的暖阳,让人看了心里很舒服。“皇兄唤臣弟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君颢慢慢的合上折子,对君琰笑着道:“才刚御膳房做了一道菜,朕尝着很新鲜。梁王也试试看……”他一面说着,一面命王连瑛端了上来。精致的食盒,飘逸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可是,当君颢慢慢的掀开食盒时。却看到了君琰一脸的阴沉,好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婉凝偷眼望去,却是一只鲜嫩的乳鸽。在冬日里,能够上得如此佳肴,可谓是山珍海味了。
“琰弟不喜欢么?”君颢看着君琰,故意问道,“这可是朕特意命人,从边关带来的乳鸽。味道不错,朕记得没错,琰弟也很喜欢吧?”君琰的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一种恨恨的意思。
细细的青烟萦绕,安享静谧的四周。却在两人的四目之间,越发变得别有用意。看起来似乎不是一只乳鸽,而是一样的权利对接。不知过了多久,君琰才笑着道:“难为皇兄,还念着臣弟!”
他说着,便拿了筷子,轻轻的夹了一小块儿鸽肉。不断地嚼着,还笑着点头,不忘对君颢说一句:“果然是好味道!小凝,你要不要尝一口?”他举着手中的鸽肉,放在婉凝面前。
“凝儿只是侍女,”君颢挡在面前,说道,“何况她身子不好,这是朕赏赐于你的,梁王也便拿回家去。让王妃也尝尝鲜……”他的一番言辞,似乎都是对婉凝,无尽的关怀。
第二十二回 燕婉凝亦喜亦忧 江苓嫣伤感一时
君琰看在心里,忽然想起了丽妃。那时的丽妃,也如婉凝一般清纯可人。他苦涩得笑着:“臣弟,替汐月多谢皇兄!”怎么在婉凝看来,君琰吃这鸽肉的时候。似乎很痛苦,难道这鸽肉有玄机?
莫不是,这鸽肉有毒吧?不然君颢怎么阻止自己品尝?她担心的看着君琰,却又不敢说一句。直到看着君琰提着食盒离开,才幽幽地问了一句:“皇上是否,一定要让他死?”
“这信鸽,边关才有,”君颢慢慢的说道,“尺素在王府发现,可见萧易寒与他曾有来信。”原来烹饪乳鸽,是要君琰暴露自己的行踪。接着,君颢便拿出了一小张信笺。
只是信笺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婉凝拿在手里,想起那只乳鸽,大悟道:“难怪他会如此表情,这信笺原来,是从鸽子体内取出的……”“这是我东麓的兵符,”君颢说着,将信笺搁在炭火里烧了。
花开香雪海,梅树落纷纷。一地相思,一场风雪,一念执着,一段回忆。江苓嫣倚着橱窗,看着窗外静静的雪花飘落。心里很是伤感,好多天了,都未见君颢召见自己。
反倒是那个燕婉凝,听闻被君颢很是宠幸她呢。江苓嫣越发觉着心里不好受,而且尺素这会子也不在身边。越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而且最近,她总是听到有琴声,夜里也是睡不安稳。
“蝶儿!”江苓嫣懒懒的唤着她的名字,吩咐着,“你去看看,是谁在弹琴呢。本宫连一个懒觉,都睡不成了!”待蝶儿回来以后,便对江苓嫣说道:“回禀娘娘,是薛美人在弹琴呢……元御医也在……”
听闻是薛梓若在弹琴,江苓嫣不觉怒上火来。本来薛梓若,上次便毁了自己的清誉。自此以后,江苓嫣对薛梓若恨的咬牙切齿。何况她要对付梓若,皇后竟然是极力维护。所以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想到这里,江苓嫣更是恨得不得了。她眼珠子一转,便吩咐蝶儿:“去给本宫准备准备,还有那包燕窝。本宫要亲去看看薛采女……”紧接着,江苓嫣便亲自来到薛梓若的锦祥宫。
她笑着对梓若说道:“妹妹多日不见,竟是消瘦了许多!”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燕窝放在桌案上,“这是上好的燕窝,妹妹可用来调养身子。”
看着这一包燕窝,梓若不觉看着江苓嫣。面上笑着,心里却疑惑。怎么这会子,江苓嫣送什么燕窝来?元易斌见了江苓嫣,不觉拱手:“昭仪娘娘安好,微臣这就去给美人配药。”
“且慢!”江苓嫣走到元易斌身边,笑着问道,“不知美人所患何病,大人可否方便告知?”“美人旧疾复发,”元易斌如实答道,“还需开一些清热去火之药,并无大碍……”
他素来说话如此,江苓嫣也并不在意:“若无大碍便好,别再是什么传染病什么的。”“娘娘这般关怀采女,可是采女的福气!”元易斌这番话里,江苓嫣听得出来,满满的都是对梓若的关心。
“微臣这就去取药,”元易斌说话之间,已经退了下去。看着元易斌渐渐离开,江苓嫣才走到那架古琴前。素手轻轻调试了几下,微微笑着道:“果然是好琴!只是妹妹身子不好,还需多加静养……”
“若儿近来思乡心切,”梓若莞尔一笑,“听闻琴声可以遥寄相思,故在此弹琴排遣乡愁。若是扰了娘娘,若儿心中有愧。”“哪里的话!”江苓嫣说着,便轻轻抚着琴弦,顿时乐声慢慢升起。
她的纤纤素手,让梓若好生羡煞。梓若暗暗羡慕着,却不料江苓嫣的指尖。竟是被琴弦划破了血口子!顿时血流如注,江苓嫣立刻变了脸色:“薛梓若,你竟然,暗害本宫!”梓若一听,愣在那里。
暖暖的长春宫内,元易斌正在给江苓嫣包扎手指。看着元易斌细细的为自己包扎,江苓嫣越发的恨起薛梓若来。她咬着牙自语道:“薛梓若,你毁本宫清誉,本宫不与你计较,你竟然反咬本宫一口!”
看着江苓嫣咬牙切齿的样子,元易斌也未理会。而是收了小药枕,对江苓嫣说道:“娘娘气火攻心,尽量少发脾气才是。”听了元易斌的话,江苓嫣不觉冷笑着:“大人倒是,对薛采女甚是上心呢……”
说到梓若,元易斌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丝的色彩。江苓嫣细心的捕捉到了这一点,随后便对元易斌低声道:“元大人也要知道,薛采女可是皇上的人。大人莫要,忘了这一点才是。”
“微臣多谢娘娘的提醒,”元易斌拱手道,“不过微臣也想告诉娘娘,皇上不仅是娘娘的丈夫,也是东麓的天子。掌管后宫自然是皇后娘娘,娘娘理应明白这个道理。”
听得出来,元易斌话语里,尽是对自己的告诫。也全都是对梓若的关心,江苓嫣不觉心生妒忌:“当初要大人做本宫的专职御医,大人不肯。本宫如何,也比不上那小小的采女……”
她一面说着,一面狠狠捏碎了手中的那盏茶杯。顿时,茶杯细碎的瓷片,宛如银针一般。深深地扎入江苓嫣的手心,她不甘心。为何元易斌会如此对待自己?血流如注,沾染了江苓嫣的心儿。
元易斌见了,忙打起热水。准备为江苓嫣重新包扎伤口,可是江苓嫣却是满面泪痕,夹杂着些许抱怨:“元大人,本宫哪里亏待了你?当初若不是本宫,汐月只怕,早就流落青楼楚馆……”
元易斌怎么会忘记,为了寻找失散的妹妹汐月。他日夜奔波于城中,许是天意。汐月从青楼逃跑的时候,恰逢遇见了从奉天寺回宫的江苓嫣。她可怜汐月,便将她收入长春宫。
也便是这份恩情,元易斌一直记在心里。所以此后在后宫,他一直对江苓嫣心存感激。徘徊在皇后与江苓嫣之间,恩情和道义并存,让元易斌迷失了方向。到底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
如今却又为了一个薛梓若,他不想将这份恩情打碎。所以,慢慢的说道:“微臣并无此意,娘娘的恩情,微臣自然记得。只是娘娘肯手下留情,微臣也不会对娘娘怎样的。”
听了这话,江苓嫣只恨自己当初,为何会救下汐月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元易斌说道:“不管怎样,本宫只要你记着,这份恩情便好。”说着,她便挥挥手,要元易斌退下了。
尺素从一旁走进来,安抚着江苓嫣道:“娘娘何必,为了这忘恩负义之人,伤心流泪呢?”“那架古琴,你处理了么?”江苓嫣抹了一把泪,想起古琴上的琴弦,不觉问尺素。
“琴尚在,琴弦已经烧了,”尺素将梓若的琴弦,换做了锯齿草的草丝。所以江苓嫣一碰触,便会十指划伤。这苦肉计,是对梓若的一次教训,江苓嫣要梓若记住。得罪她,不是什么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