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

“王方，你怎么会在这……你也是锦衣卫的人？”

陈魁必须承认，当自己看到王方的时候，心中非常惊讶，是的，韩城县捕快王方，自己的得力干将——王方，竟然也是锦衣卫的人。

这让陈魁对昨天晚上田青彤那一句——锦衣卫的人数之多，情报网络之广，不是陈兄所能想象的，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锦衣卫的人——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果然是名不虚传。

“头儿，我……”不知为何，陈魁的目光让他感到羞愧，不知该如何回答。

“真是没想到，锦衣卫的手，伸得还真是够长啊。”

“他也是编外人员。”田青彤解释道，昨天晚上，陈魁同意去锦衣卫，田青彤说会今天有另一个人带陈魁去合肥，她自己还另有要事去办，只是没想到她口中的“另一个人”竟然是王方。

实在是……

“恐怕普天下的衙门里，都有锦衣卫的人吧。”

陈魁突然想起当年读书的时候，忘记是初中还是高中了，历史课本中讲到明朝锦衣卫的时候，有一个故事，说臣子办宴席，结果宴席上来了什么人，上了什么菜，甚至连臣子晚上自己在屋里写的诗词，朱元璋这个一国之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历史课本中的故事是不是虚构的，陈魁不清楚，但是这种事情，在剑雨世界，或许是真的，锦衣卫的统治力，比陈魁所想像的还要可怕，难怪自己不管走到哪里，化妆成什么样子，都逃不过江湖人士的追杀。

“你的刀法练得如何？”陈魁突然转换话题，笑问道。

“当然是没落下了。”王方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拍拍胸脯，信心十足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你小子，如果没练好的话，小心我请你吃一顿炒肉片。”

“嘿嘿，头儿，那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陈魁心中责怪王方吗？

怪，却也不怪。

怪，很好理解，可问题是，王方有得选吗？

没有，别说是王方了，陈魁自己这一次，不也变相的选择了低头。

与锦衣卫，陈魁还算是有些谈判的空间，可是当锦衣卫上门的时候，王方根本就没得选，而且王方也从来没背叛过自己，另外按照田青彤的说法，自己能以一个捕头，成为韩城县的县尉，其中也有王方的一点点功劳，从这点来说，陈魁还得感谢王方。

所以陈魁选择一带而过，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何必呢。

“韩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陈魁问道。

“一切都好，新任的县令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勤政爱民，那个钱姓男子已经被捕归案，他叫钱浩，正如头儿所料，两条人命都是他犯下的，可惜畏罪自杀了。”

“哦，人在哪找到的？”陈魁问道。

这起案子牵扯得太多了，连陈魁都被卷进去，到现在，其实陈魁也还没完全搞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是张华此前不是说，钱浩早就被马有德杀了吗？怎么在王方口中又变成了畏罪自杀？

“在草铺寨，对于犯罪经过他供认不讳，那天钱浩见财起意，走到镇口的时候，用迷烟放倒了自己的同伴，残忍将其杀害，却不想动手的时候，正好就被经过的车夫看见，钱浩就将车夫也一起杀了，然后驾马车匆忙逃走。”

“迷烟，原来如此，难怪两个死者身上的伤痕差异有如此之大。”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你们的公务，路上再说吧！”见陈魁还打算进一步询问，一旁的田青彤打断道，她会和陈魁两人一起到襄阳，然后再分开，大概是要继续去找细雨吧。

“好，那就走吧，路上再聊。”

陈魁也看出来了，王方知道的事情，其实非常有限，甚至就是某些人故意展示出来的，这件案子肯定没那么简单，其中肯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江湖势力、黑石、马有德，甚至连锦衣卫也有可能卷进其中。

只是现在这件事还重要吗？

似乎已经不重要了，这个案子应该是涉及到金蛇王宝藏，现在金蛇王宝藏掌握在陈魁手中，而这就够了，反正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韩城县捕头。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管他洪水滔天。

……

南京，陈记油铺。

“帮主，锦衣卫已经和陈魁接触上了，江湖中关于陈魁的通缉令已经全部撤回。”肥油陈低声说道，今天这场会议只有两人——肥油陈和转轮王。

“嗯。”身披斗篷的转轮王背对着肥油陈，看着肥油陈的鸟，只是点点头，半晌没有说话，随着的转轮王的沉默，油铺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了许多，豆大的汗珠从肥油陈的脑门上渗出来。

也许是受不了这样的压抑，肥油陈咬咬牙，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转轮王，出言问道：“帮主，要不要让……”

“细雨是怎么受伤的，查清楚了吗？”转轮王打断了肥油陈的话，问道。

“细雨身上的伤，确实是被袖箭所伤，十有八九是田青彤所为，地点就在华山一带，关于张华等人的死，细雨或许知道更多，细雨没说实话。”

“……”转轮王突然轻笑两声，说道：“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肥油陈果断保持沉默。

“田青彤，就是田知仁的女儿吧，她有这个本事，伤得了细雨？”

“她的武功断然不是细雨对手，所以属下怀疑，这件事与……陈魁也有关系。”肥油陈小心地说道。

“陈魁……他在哪？”

“已经快到襄阳，此刻赶往合肥，应该是想成为锦衣卫的客卿。”肥油陈说道。

“客卿，哼，说起来倒是好听，到头来也不过就是锦衣卫的一条走狗罢了。”

“帮主，那陈魁如果真的成了锦衣卫客卿，我们要出手对付他，就不容易了。”肥油陈小声地说道。

“哼哼，想要成为客卿，他得先有本事活着到合肥。”

“是。”

“罗摩遗体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确切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