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弱水一脸懵逼看着面色凝重的几个人，云里雾里，她拉着苏简问：“不是，她走也要有个理由吧，为什么啊，你说清楚一点啊！”

苏简忍耐了一会儿，走到林莫迁面前：“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走吗？”

林莫迁眼睛里闪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说：“我不知道。”

苏简死死盯着他：“你真的不知道吗？”

林莫迁丝毫不退，他面无表情问道：“你们在后面到底说了什么？”

苏简懒得再跟他你进我退，他直接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递过去：“看看。”

林莫迁伸出去的手有些轻颤，时卯已是抑制不住直接抢了过来：“这是谁的手机？”他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奇怪道：“你让我们看什么？”

“短信。”

时卯依言打开短信栏，而一旁站着的林莫迁脸色瞬间全白了。他虚虚的握住右手，那里凝聚不了一丝力气，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时卯看完了短信栏，还是没觉得什么异常，他皱眉看向苏简：“这什么意思啊，不就几条短信吗？”

凑在他身边一直围观的肖弱水却是有些明白了，她脸色有些疑惑：“这是珍姨的手机吧，跟她发短信的是她女儿？可是她晚上明明说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怎么会有一个在医院治病的女儿？”

苏简面无表情：“再看别的联络人。”

时卯狐疑地看了看他，从一众广告信息里面找到那个唯一比较像正常号码的点了进去：“这是...”他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就变了，肖弱水脸色也慢慢变了。他们不可置信看向林莫迁。

“这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在让珍姨监视时古！”时卯锐利不善的眼神直直射向林莫迁。

赵辛被这句话惊住，她拿过时卯手上手机，看了一眼内容。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林莫迁：“这是怎么回事啊？”

被所有人牢牢盯住的林莫迁却好像完全没有要回答众人问题的想法，他陷进自己的思绪里，目光涣散，面色平静。除了过于泛白的脸色能表现出他内心一丝丝的不安宁，别的情绪半点不露。

没有惊慌失措，没有追悔莫及，没有焦躁不安，没有理亏心虚。什么都没有。原因被揭露的那一刻，他面上只有悠长的平静。

时卯冲上去拎起他的领子：“你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吗，你在监视她，为什么？”

林莫迁像是才回过神来，他眼皮微掀，即使是整个人都陷入别人桎梏也没有流露出丝毫不安，只静静回答：“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我想知道她每时每刻在做什么，所以让珍姨看着她。”

时卯忍耐不住嫌恶地将他掀翻在地：“你想知道她在做什么自己不去问她不就好了？还要找个人偷偷摸摸看着她，这样算什么？你有病吗！”

赵辛忍不住惊呼，她连忙过去扶起林莫迁：“你怎么样，没事吧！”他胸前开始慢慢渗出鲜血，把那一小块的衣服都沾透了。

赵辛有些不高兴了，她克制住眼里不快冷冷看着时卯：“时先生，有话好好说，林莫迁身上还有伤，你这么推他推出事来怎么办？”

见不得赵辛吃力，苏简过去将林莫迁扶起来。林莫迁看起来是真的无所谓，被这样对待也没有一丝不快，只慢慢借着两人的力道站起来。

“嗯，我有病。”

站起来的林莫迁，只轻轻说了这一句话。

时卯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林莫迁对身上晕染的越来越深的血迹视而不见，他脚步虚浮走近沙发，慢慢坐了上去。随即低下头静静道：“我说，我有病。”

“带她出来的时候，我就想让她在我身边呆一辈子了，我接受不了她不是我的，接受不了她心里想别人。可是她总想，总是认识陌生人，总是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那个时候我很生气，我想，要是能把她关起来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的控制欲，就到了我自己都害怕的地步。”林莫迁没什么表情，静静说着让几人头皮发麻的话。

时卯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也越来越悔恨。他冲上去拎起他的衣领，声音森寒冰凉：“那你隐藏的很好啊，连我都信了，你是适合她的人。”

林莫迁摇摇头：“我真的是适合她的人。”

时卯狠狠地将他甩开，厉声道：“你不是！你有这个心思都该死，你配不上她！”

林莫迁平静地回过头，像没有灵魂一样回答，好像还透着一丝委屈：“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啊，我怕吓到她。”

时卯心里异样感越来越重，愤怒也越积越深。尤其是林莫迁现在这个样子，更是让他无法接受。不仅无法接受他原来是这样的为人，更无法接受自己曾经竟然一直瞎了眼，觉得他和时古是般配的。

他一脚将茶几踹翻，走至苏简面前：“时古在哪？”

苏简摇了摇头：“她不让我说，我不能告诉你。”

时卯愤怒更重，重重的朝着几人冷笑一声：“林莫迁，你最好去治治你脑袋里的病，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拉起肖弱水甩手就走。

肖弱水正凝眉思考着整件事的状况，猝不及防就被拉着走，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连忙牵住时卯的手：“你等等，冷静一点，我们先问清楚。”

时卯怒道：“有什么好问的，不是很明显吗，林莫迁有病！”

肖弱水摸着他的手安慰道：“你别急啊，我原来跟时古聊过这件事，你让我问清楚些，不然事情也没办法解决，我们又不知道时古在哪。”

时卯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站着没动。

肖弱水走到林莫迁面前，半蹲下身子问道：“林莫迁，你知道自己的精神状况出问题了吗？”

时卯和赵辛都惊愕的看着她。

林莫迁自从听到时古不回来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好像没有了。没有情绪，没有表情，整个人都像是抽离的。

他缓慢点头：“我知道。”

肖弱水接着问：“你为什么要找珍姨监视时古？”

林莫迁轻声道：“因为我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肖弱水：“为什么不直接问时古？”

林莫迁：“我怕她烦。”

“可是你找人监视她，被她发现了不是会更生气吗？”

林莫迁皱了皱眉，有些苦恼：“可是我忍不住啊！我原来好想在家里装满摄像头的，可是我最后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这样......”

听到这种话时卯又忍不住想提脚踹他。

肖弱水伸手拦住，接着问到：“所以你就找人看着她是吗？”

林莫迁点头，语气低落：“也不常看着的，她出去了就看不到了。我真的忍不住，这是我能忍受的极限了。”

肖弱水：“你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被时古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林莫迁：“想过的，她原本会很生气。可是现在...她会恨我。”说出这句话，林莫迁的眼眶迅速红了，眼里满是惶然失措。

他好像终于醒了，面上浮现痛苦又了然的神色，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因为我被元东监视过，因为我最讨厌被他监视，因为...奚寒死了。她恨元东，恨我，为什么要将从元东身上受过的苦转接到她身上来。”

听他这么说，苏简也忍不住了，他大声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不知道你做这件事于她的意义吗，不知道她有多厌恶吗？”

林莫迁嘴唇止不住颤抖，他要怎么说，说那件事情发生后我就没打算继续下去的，我本来都把珍姨赶走了，时古永远都不会知道。可是时古偏偏说，她喜欢珍姨，因为她没有像珍姨这样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