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妮娜试着向柳思南争取将他的礼物变成留下东依的性命，但是柳思南只是一句话便让她期待的幻梦堕了灰。

是啊，裴妮娜想，她甚至都还不能知道计划是否能够成功，怎么就开始想计划成功之后的事儿了。可是这个计划它是那样的真，那样的好，那样的让她不能不在心中生出旖旎缱绻的幻梦来。

可是如果是梦的话，一定是会醒的。

裴妮娜不知道自己希不希望这是个梦。

东依不知道，加璐璐不知道，甚至是柳思南，亦是不知道的。

没有人知道。

带着这一股子迷茫的裴妮娜忙活得团团转，到头来却觉得一切都那么顺，一切都不需要忙活。她配制的元素力量增幅剂没有致敏霜灵的冰躯；克里斯朵夫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用的药也没有和她配制的相克；迈尔顿在饮用补血剂之后面色好了不少；耗费了她和东依大把时间的通用增幅剂看上去也对乌桓有些效果，更不用说希尔、萨莫……

一切就看现在了，裴妮娜踏入晚餐大厅的时候，恍恍惚惚地想。

“清醒点，妮尔，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要不明天我们再……”萨莫注意到了裴妮娜不同寻常的状态，如是说道。

“不，就今天。”裴妮娜斩钉截铁地说，语气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和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一样，她不能容忍自己有丝毫的软弱，就算有，那也必须是掩藏在铠甲之下的，至少对外的时候，应当是不容洞穿的铜墙铁壁。

“好。都听你的。”萨莫握住了裴妮娜的手，后者也便让他那样握着，没有挣脱开来。

加璐璐似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般，直接就没有让桌子从地下升起。他们就像来时的那样，一个在王座上高高在上地俯瞰，而剩下的人在大厅华丽的地板上围成一圈。

“嘻，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吗？加璐璐还以为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够你们准备呢。你们上次给我的药剂可真难喝，但是加璐璐脾气好，加璐璐不和你们计较，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你们会有怎么样的表现呢。”加璐璐咯咯笑着，看着众人的眼神宛如长辈看着玩闹的孩子，“你们大概很烦加璐璐的啰里啰嗦吧？那我们就不多说了，直接用行动来证明实力吧。”

加璐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左手高举，以他们——除了乌桓——听不懂的语言念出一长串的音节。

“鸩女的力量，赋予吾彩衣……”乌桓用通用语转述了一遍，面容肃然，嘴中吐出一串相似的话语。

“鸩女的力量，赋予吾玄锦。”柳思南为其他听不懂的人做出了翻译。

与加璐璐身上的变化相同的是，乌桓的躯体也被长而薄的羽毛覆盖，身体像吹气一般鼓了起来，只是加璐璐的羽毛是五彩的，而乌桓是清一色的黑灰。两人最后变成了看不清面目的长着尖喙的大鸟，狠且迅猛地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