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替你保守秘密，看都看了，我替你擦药吧。

手感和想象中的没有差别，宁野面无表情，可李顺总觉着她在谋划什么，而且还成功了，该不会是在馋他？自己想着都笑了，殊不知还真被他猜对了。

“好好擦，伤口貌似没有在那里，嗯？”李顺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医说了，多擦一点没有关系。”宁野理直气壮，她手中还有药膏，本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敷好的药膏生生拖了一柱香时间。

李顺稍微有些嫌弃，“把你口水擦掉，我怕滴在我身上。”

他又不是烤鸭，对着他流什么口水，宁野抹一把嘴角，还真有，是不是太明显了，好在傻鱼没生气，李顺没好气地看着她，想说什么憋在喉咙里又给忘了，随她去吧。

在宁野照顾的这几天里，李顺伤势恢复迅速，只是病人不太配合，有时总会不听话，这不，宁野又找不到人了。

随便逮了一个人就问，“你家府督去哪里了？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不要命了。”

短短几天，校事府所有人都认识这个看似凶巴巴，实际真的很凶残的女人，试问谁敢大声吼府督大人，她敢！谁敢顺毛一样大庭广众之下摸府督大人脑袋，她敢！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掉脑袋的事，只有她完好无损，顶多得到一个死亡凝视，然后呢……没了，这就没了！

他们开始怀疑受伤之后的府督大人是不是换了一个人，而这位神一般的少女彻底被他们铭记，她叫宁儿，一个宫里来的小宫女。

要说府督在皇帝面前自称为奴，实际上还真没有怕过皇帝一次，此等魄力在宁儿面前闹着玩儿一样，根本没有怕的。

“刚看见府督大人朝地牢去了，宁儿姑娘我带你过去？”

校事府为皇帝卖命，是朝堂之外的一个特殊机构，负责监察百官，府督为皇帝分担大小事务，其中也有逮捕特殊犯人的职责。

大越国一共有两个最大的牢房，一个是刑部手下的天牢，一个就是校事府的地牢，一提到校事府地牢必定谈言色变。

李顺手中的地牢坚不可破，只要进去就出不来，当初号称天下第一大盗的宁风耗费全部力气才勉强出来，然而一件东西也没带出来。

这件事宁野最清楚，也就是几年前的事，当时她一度以为老爹就要折损在地牢中，连衣冠冢都给老爹准备好了，结果老爹带着一身伤狼狈跑回来，顾不得伤势，上来就把她一顿暴揍。

造化弄人啊，要是老爹知道她和傻鱼的事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精彩吧，有点期待了呢。

在李顺进入地牢之前宁野成功追上他，“受伤了乱跑什么！府督大人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掉脑袋的可是我啊！”

“你不放心，和我一起去如何？”李顺说道，一开始她还知道分寸，越到后面她越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而自己还拿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放肆。

“我可以吗？”地牢诶，让老爹吃亏的地方她很早就想看看，碍于目标是人鱼甲所以计划暂时搁浅。

本想着得到人鱼甲后再来见识一回，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进去了？

地牢层层机关，一环套一环，就连她也可能折在这里，其中路线也暗藏玄机，很容易迷失在里面，好在也有规律可循，发现不了的人绝对出不去。

地牢虽是玄妙，不是她自夸，如果是她的话小心一些，也能在地牢中成功脱身，最起码不会像老爹一样狼狈。

宁野的惊叹成功满足李顺自尊心，他难得笑一回，“如何？”

“虽然不懂，还是感觉好厉害。”她可没有忘，此刻自己在傻鱼面前的身份是宁儿，不是宁野，宁儿花匠出身，哪里懂得这些机关，“你设计的？”

“整个校事府都是我的手笔，你说呢？”

宁野看四周，没有被周围阴沉幽暗的氛围吓住，同一只好奇的猫一样左顾右盼，牢房中关押的犯人一个赛一个凶狠。

其中一间还关押着一个看老人，宁野闪过一丝异样，消失得极快没有被李顺发现，她走过去眼中带有可怜，“一个老人家为什么也在里面？好可怜。”

李顺一把扯开宁野，手中接过一根银针，“老东西，你不想活了？”

“老身怕死得很，只是见这个小姑娘颇有眼缘，逗一逗罢了，你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根毒针。”

李顺心有怒气，被宁野劝说这才了事，“算了吧，我也没事。”

毒王笑得诡异，宁野走后才回头瞪了一眼那老东西，眼里仿佛在说，“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老爹的好友，人称毒王，谁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一来二去毒王就成了他的名字，自己玩毒还把眼睛玩瞎了，想要认人只能依靠其他手段。

可这手段一不小心就会没命，宁野是体验过一回，那感觉……不比走了一遭阎王殿差，老爹因为这事差点和他翻脸。

“他是谁啊，笑得好可怕。”宁野明知故问，实际上只想知道毒王为什么被关押在地牢。

“靖王爷结交江湖人士甚广，他就是其中一个，人称毒王。”

说得那么厉害，语气怎么如此轻松，宁野怀疑老头是不是被傻鱼轻而易举就给捉到了，“听上去好厉害，你是怎么抓到他的呢？”

“毒王好毒物，用一只血蜘蛛作为诱饵他自然就上钩了。”

和钓鱼一个道理，撒下饵料等鱼上钩，只是老头这条鱼未免也太好上钩了，宁野不忍直视，这么明显的陷阱都能上钩，老头也是神人。

见傻鱼一脸嫌弃，貌似在说毒王也不过如此。

李顺这次来找的不是毒王，而是另外一个人，他也是靖王手下，被李顺关押在地牢中多次想要救下却没有一次成功，李顺和靖王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所以囚禁他的人也正大光明没有掩饰。

如果靖王承认人是他的，那么必定担一个谋反的罪名，牢房里的人能够得到靖王重视想必不是普通人。

也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捉到的，一开始没有重视后来才发现不对，所以把他当做重点审讯对象。

男人被关在水牢中，被铁链吊起来，双眼已经被折磨得无神，可每一次李顺都要刺激他一下，让他从希望中再跌入绝望，是个人也承受不了如此折磨。

“想说了吗？”

“李府督想要听什么？”

“靖王把兵器藏在了哪里？”

那人目光微闪，李顺就知道他猜对了，靖王果然有所准备，在新帝登基还未坐稳龙椅时，还未取得任何政绩时，他已经准备谋反。

谋得是名正言顺，若是靖王成功，不说皇帝，就连他也不会有好下场，这一次他为的不光是自己，宁儿同他扯上关系，如果他输了，宁儿也会受到牵连。

男人在宁野身上看一眼，轻笑一声，“奇了怪了，太监也有女人？”

“我在问你话，不要转移话题……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说令夫人生了一个男孩。”

“李顺，你敢动他们！”

“你愿意赌一把吗？”李顺脸上是宁野第二次看到的残忍，他说的话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只要挡路的，不管是不是妇孺，他绝对下得去手。

听到妻儿，男人沉默，“三天，再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足够了，李顺同意他的条件，待出了地牢以后宁野才开口，“你真挟持了他的妻儿？”

“你觉得我残忍吗？”

“我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我懂，只是小孩是无辜的。”

看宁野纠结的模样，李顺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傻瓜，我看着很像坏人吗？”

不是坏人，是无情！当然，对自己温柔是个意外。

其实他根本没有挟持他的妻儿，靖王把他们保护得很好，自己也没机会下手，没有人质，调查一些对他有用的消息也是轻而易举，再找几样物件，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拿自己妻儿冒险。

得到肯定的宁野心情顿时转好，“既然你那么喜欢跑，就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好，在校事府都快发霉了。”

“皇宫里面也不能出去，怎么不见你长蘑菇呢？”

开玩笑！皇宫里面她白天制造暗器，晚上寻找人鱼甲线索，从早到晚安排得明明白白，自然不会无聊。

为了照顾傻鱼她可是一刻也不敢离开，就怕一不留神傻鱼又背着她做什么，所以闷在校事府好几天。

好不容易出了皇宫她还没有好好逛过，皇城一如既往地繁华，宁野买东西之余还要照看李顺，唯恐他被来往的人群波及伤势。

“那里有卖鱼的！”

“你喜欢吃鱼？”李顺第一次见她对一个东西那么感兴趣，忍不住看过去，是一桶海鱼，还散发着海水的咸味。

她喜欢鱼，最喜欢的就是海鱼，从小把她养育长大的味道永远也不会忘记，只不过以前她住在山中从来没有吃过海鱼，这一次她可不能放过机会，“老板，一桶鱼，我要了！”

指着李顺笑得灿烂，“他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