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故意往他身后看了看，“你心爱的白月光呢？那女的不是挺爱跟着你的么，怎么没见她？你出门不带人家啊？难不成贺总出来谈生意，顺便偷腥一把？回去给你的白月光带个小四小五的？哦对，我忘了，也是正常的，贺总就爱干这事儿，对吧？”

贺庭山出轨这件事，一辈子也洗不干净，根本就没法洗，那就是一个黑点，永远钉在他的身上，不，不是黑点，是他败类人生的开始，是他一辈子，永永远远都无法摆脱的渣男行为。

舒妍现在见到他就想拿这件事开荤，她就是想时时刻刻提醒他，提醒他别忘了自己是个渣男的事实，别忘了是他负了她。也是在提醒他，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人渣。

她要让他知道和看出来，她在嘲笑他，讽刺他，讨厌他，恨他，看不起他。

舒妍抬头直视着他的眼，那道眼神是以前从来没有的，是贺庭山从来没有见过的。高傲又隐忍，自信又坚定。

迎上来的那道炙热的目光，还有那张许久未见的脸，让贺庭山有些移不开眼，有段日子不见她了，没想到她的变化这么大。

自从她成为了唐家千金后，仿佛像个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公主一样，一下爬到了最高点。不过就算她再怎么闪耀，也无法与他平起平坐，也还是超不过他的。

他依然只手遮天，也依然在她之上。

只是她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金丝雀，变成了骄傲的宠儿，变成了唐家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珍珠，这让他有些迷幻。

因为在他的印象和记忆里，她还是那个喜欢围绕在他身边的小娇妻，那个柔柔弱弱不堪一击的软趴趴的小猫咪。

他的心好像缺了一块，像是被人挖了、被人偷走了一样。

今天他来这里见她，无非是想看看她玩得有多开心，显然他也看见了，她非常开心，和那个男人，聊得非常开心。

这让他非常不爽。

见他一直不说话，盯着她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她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让开，我要出去。”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墙上，从她说过那句话的开始，把江祁比作“我们俩”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压着火了。

而他也从中知道了，他们在一起了。

这更让他彻底愤怒了。

“舒妍，你以为你有多高尚？”

舒妍还没来得及从手腕处的疼痛中缓过来，被他说的一脸懵，“……什么？”

“我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来说，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可能不太明白，但我可比你清楚得很，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样只会让我更可怜你。”

“可……怜？”舒妍脑子乱哄哄的，所以他来这里看她，只是可怜她？想来看看自己的前妻多可怜罢了？

“你最开心的不是回归家庭吧？会不会有所烦恼？因为钱太多了不知道怎么花？还是不知道到底该包几个男人合适了？江祁他知不知道你包男人？”贺庭山边说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讽刺道：“劝你别太放纵过度了，别到时候唐家被你败完了，就凭江祁的本事，可替你收拾不了烂摊子。像你这么贪财好色的人，还是个女人，世间不多了，可得让江祁好好珍惜你，没准儿还能当他们家的传家宝。”

这一整段话，舒妍先是听得云里雾里的，直到后面，她已经习惯了，可还是没到麻木的地步，因为她的心还是会疼。

他的具有攻击性的言语她听得不是一次两次了，即使难过一万次，寒心一万次，她还是会被他再次伤到。

这么热的天，她的身体一次比一次冷，她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整个人散发出凉飕飕的寒气，望着他的那双眼红了，却没有眼泪流下。

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已经定了义，成了形了。

可她不认输，既然上天选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就要借着这股势力，借着她本该有的勇气和底气，来与他抗衡。

她咬牙，压住喉咙里即将发出的颤抖的音，沉着一口气，说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清楚，也用不着你说三道四的，也用不着你来可怜我，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对我说这些。我回归家庭开不开心也用不着你来管，钱多钱少你也不需要知道，本质上这些都与你无关，还有我包男人……”说到这里舒妍冷笑一声，“我就算包他几十个成百上千个，捶背的按摩的洗脚的，就算家里堆满了塞不下了，也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怎么着贺庭山，你这么在乎我包男人的事情，难不成你也想加入其中？成为其中的一员？”

“你……”

贺庭山开口要说什么，就被舒妍打断。

“还有江祁，”舒妍说，“贺总，什么家教啊，你们家大人没教你做人的道理啊？这么大了，快三十了吧，不知道在别人背后议论人家是一件特不好的事儿么？还有你这张嘴，有些话真是张嘴就来啊，你是卡厕所眼儿里了么？吃狗屎了么嘴这么臭，知道的是嘴不知道的以为马桶呢。这么大人了管好你自己，别人的事情你少管，小心管多了惹火上身，有那时间回家陪陪你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去，别成天在我面前转悠，本来清净一段时间了现在又蹦出来了，不知道碍我的眼？不知道你的存在污染环境么？看见你就影响心情，看见你就他妈烦……”

舒妍骂骂咧咧着，越骂还越来劲了。

贺庭山倒是也没生气，反而还笑了，舒妍见他笑了，以为见到鬼了，以为他脑子抽了。

“怎么有些日子不见你，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就不怕得罪人？”

“得罪人？”她扯了扯嘴角，笑道：“贺总别忘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就算得罪了人又怎样？那个人再恨，也拿我没辙啊。”

“你觉得我恨你？”

“不然呢，总谈不上爱吧？”舒妍翻了个白眼，“离了婚还缠着我，阴魂不散的，干什么呀？舍不得我？你可不要爱我啊，那太恶心了。”

“你太高看自己了。”贺庭山伸手，大掌禁锢住她尖尖的下巴，“你没有值得我恨的地方，顶多有些厌恶罢了。”

舒妍双手按住他的手腕，仍然一动不动的，他的力气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