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和他在一起五年，整整五年，他的一切她有什么不知道的？

作息习惯，生活习惯，个人爱好，关于他的一切一切一切，她都刻在了心里啊，就算想忘掉，想彻底忘记，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也有可能一辈子忘不掉，除非失忆。

况且舒妍又不是弱智，和他在一起生活的这些年，他不爱喝豆浆的这个事实，难道她还不知道吗？呵呵，她能不知道么？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贺庭山望着她，眼底有暗波翻涌，随后动了动唇，问道：“那你还记得我什么？”

嗯？？

还记得他什么？

这问题……

舒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坐下来准备吃饭，刚挨到凳子，对面的人也坐了下来。

“能不能做一边儿去？”舒妍拿着筷子，没好气的问他，大清早的她是真的不想看见他，他要是真坐这里，她可能就没胃口吃饭了。

贺庭山不以为然，说道：“我坐这儿怎么了？”

“碍我眼了，你能不能滚开？滚你那边儿坐着去。”舒妍看了眼他刚刚靠窗户的位置。

“这餐厅是你开的啊？我凭什么听你的？我想坐哪儿就坐哪儿。”贺庭山边剥鸡蛋边说，“真是没发现啊，你现在不仅嘴巴毒了，还挺嚣张跋扈的啊，果然啊，有钱了就是不一样。”

听着贺庭山冷嘲热讽，舒妍选择无视，起身端着盘子坐到了过道另一边的位置上。

舒妍本来想端着早餐去房间里吃的，顺便把付小渔的那一份也带上去，可是想了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不过是想静静的坐在宽阔的餐厅里吃个早餐罢了，不小心碰到了一直臭跟屁虫，要走也是他走，她凭什么走啊？躲着他？凭什么啊？有什么要躲着他的？她又不是见不得光，她不用躲。

嗯，舒妍不会躲的，舒妍就是要光明正大的站在贺庭山面前，她才不怕他，就是要与他对峙，无论他使什么招数，她都会接着。

而接下来，舒妍可算是见到了贺庭山更进一步的贱兮兮的行为。

见舒妍不理他，贺庭山继续说道：“很久以前我就听说了寻找唐家千金的消息，我也是挺惊讶的，没想到盛莞还有个女儿，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是你。真正的千金回归，唐家人一定高兴坏了，我还真是从来买看到过唐建国和盛莞那么高兴呢。”他顿了顿，“但是你真以为他们把你当个宝么？”

舒妍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把贺庭山盯着，“你妈不把你当个宝？听听你问的弱智的话，世界上有哪个母亲不把自己的孩子当个宝的？”

贺庭山笑了，倒也没生气。

今天舒妍无数次踩到贺庭山的雷区了，但他就是一丁点儿气也不生，反而有时候还笑嘻嘻的，这让舒妍极度认为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贺庭山，你别话里有话的，你到底想说什么？”舒妍问。

“二十五年后才续上的感情，她也本来就有四个孩子，你真以为中途插进来的要比从零开始的更值得去爱么？什么都得有个过程吧，突然有个人对你特别好，什么都满足你，把你捧上天了，你就没感觉到这是有目的性的？心倒是挺大，小日子舒服起来了飘了？怎么，难不成你还等着分家产有你的份儿？”他望着她，“舒妍，你是没脑子么？”

贺庭山说完这段话，舒妍迟迟怔了好久。

自舒妍被接到唐家的那天，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所得到的一切，到底是因为她是舒妍，还是因为，她是唐家千金唐慕莞？

只不过这种想法转瞬即逝，舒妍觉得不该多心。

看到唐建国和唐慕莞的对自己的关心，看到那四个弟弟对自己的好，与他们相处的也很轻松、愉快、自然，舒妍想，她再也找不到更优秀的家庭了，况且这个家庭还是属于自己的……

这让她怎么不心动呢？

况且那个时候……她是需要爱的。

她需要用很多很多的爱，来弥补贺庭山给她的伤……

或者，也许……

他们就是很好很好，非常非常棒的一家人呢？

雨不会一直下，世界也总是阳光普照的吧。

“贺庭山，你的思想能不能阳光一点？你以为没有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吧？而且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和否定母爱？什么都得有个过程，呵，这句话用在一位终于找到了以为多年前发烧致死却还活着的孩子的母亲的身上，不太合适吧？”

唐家千金回归的原因，想必贺庭山也不是不知道，盛莞的心情他不能理解就算了，但舒妍绝对不允许他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因为盛莞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他们对我好，那是他们本来就是好的人，如果他们是坏人，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我就不会回归，也没有唐家千金这个人了，目的呢？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给他们带来什么？金钱？权利？还是荣誉？”舒妍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还有，贺庭山，我很好奇啊，你是怎么定义‘飘’这个字的？我开心了高兴了就是飘了？怎么，你见不得别人好啊？你想在黑暗里待着就待着啊，凭什么就不能让别人见见阳光了？”

“……”

“至于你说的家产，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件事，你爱怎么想我就怎么想我，我无所谓，真的，你把我想成贪财好利还是另有所图无论想成什么都行，随便。”舒妍抿了抿唇，“贺庭山你记住，你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贺庭山张了张口要说什么，舒妍不给他留一点余地，接着说道：“哦对了，我觉得你前面说的那些话，挺适合你的。”

“什么话？”

“我想我可能真的比不上你的白月光，毕竟你们的缘分可是从十二岁就续上了，我和你才不过区区五年的感情，怎么能比得上人家，的确，中途插进来的比不了从零开始的。”舒妍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们都不值得对方去爱，对吧？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认识，我也不该去问你的名字，也不该执着非要追你那么久……”

“追你的那一个月，你挺烦我的吧……”

“是有点唐突了，连给你喜欢我的过程都没有就追你了，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