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萧破衣阑珊污头垢面，趴倒在地上，哭得萧萧雨下，“各位乡亲，大爷大妈哥哥妹妹们，求你们行行好，我和我这头猪从小一起长大，同食同宿，虽不说锦衣玉食，也算得衣食无忧，可天！”

他指指天，“有不不测风云！”

“人！”

人群齐齐退后一步，“有但夕祸福。”

“那可恶的洪水冲毁了我的家园，爹娘为了救我被水卷跑了。谁知又来了一群山匪，抢劫了我的家产不算，还奸淫了我的姐妹。”

人群，“到底是奸淫了你姐姐还是妹妹？”

“......”

“我们全家就逃出我和我这只猪。呜呼哀哉，谁知道又碰上了瘟疫，我这只猪为照顾我衣不解带没黑没白的给我寻水找饭，等我病好了，他却得了猪瘟！”

人群整齐划一的后退一大步。

我，“......”

猪也是有尊严的！

“各位大爷大妈哥哥妹妹请行行好，我要这些银子，也不是给自己用，就是想给我这相依为命的猪冶病，请各位行行———”

李萧抬头，人群潮水般散去。

“你们别走呀，我们还有节目——”

散去的人群，“什么节目？”

李萧咽了口唾沫，“胸口——碎大石？”

“切，胸口碎大石有啥好看的？这男人神精病，别理他。”

“可不是，一听就是假的，骗子！”

“也不是，我看他挺惨的，怎么那么多坏事都遇上了他呢？”

“我们不惨？云绣纺新出的那款蓝宝纱衣都买不起，只能买这件珍珠的！我们还不够惨吗？”

“那倒也是。走，去瑞月轩看看，那儿新出了一款赤金头面，才要五百两，真是良心价。”

“好啊，我的头面都旧了。早该换了。

我，“......”

李萧，“......”

良久李萧抽抽嘴角，“这儿的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第三日，李萧总结失败经验，特特购买了几个作工精美的灯笼，灯火明灭映在细致勾勒的栩栩如生的图案里，或桂旁玉兔捣药，或深海人鱼游泳，或窈窈麻姑拜寿，或寥落胡笳轻和。正中一只硕大无比的白色灯笼，左书：十五满月成珠，右书：月下嫦娥漫舞。中间空空如也。

月色濯濯，星光熠熠，李萧手持铜锣“咚”的一敲。

“走一走，看一看啦！今日嫦娥下凡啦！咚！快来看快来看啊！错过了今日再没有下次了！嫦娥月下漫舞，月下翻筋斗，月下脱衣啦！咚！咚！咚！快来看！快来看呀！”

人群越聚越多。

我于雪白灯笼里轻扭蛮腰搔首弄姿，身上的流云水袖似水流长，婉约辗转。身后灯火摇曳，映出滚滚肥圆的曼妙身姿。

“那是什么？看着不像嫦娥呀？”

“可能是玉兔吧？”

李萧脸不红心不跳，“月宫伙食太好，嫦娥吃胖点也正常，谁叫唯一的活也让吴刚和玉兔分了呢。”

“......”

“咚！”锣声震天响，“各位乡亲父老大爷大妈们，嫦娥跳舞也不易，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可忴可忴我这上有老下有小，中间兄弟姐妹一大堆的人吧！咚！咚！咚！”

我拽住头上倒垂的一根绳子，身子轻轻一旋，裙裾展开一条艳色的花儿，身下白雾绰绰，真如月下仙子空月起舞。

然后，我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