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随笔
作者:耳走有 | 分类:奇幻 | 字数:56.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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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遇袭
徐真一呆,陡然间想起,这一路而来,自己被蚊虫叮咬的无法忍受,谷寒茵又何曾例外?看她身上伤痕,不比自己少半点,她一声不吭,神色间更无半分焦躁。自己反而多次抱怨牢骚,几欲放弃,也算得无用之至。他心中惭愧,道:“黑珍珠?我还以为黑珍珠是真的珍珠呢。”
谷寒茵接过果壳,收入怀中,转身又行,道:“走了十几,估计不远了。西双版纳也不是巴掌大一块地方,要找起来麻烦的很。”
徐真跟在她身后道:“那你怎么不找个向导?问当地人总比我们在山里瞎找要强。”
谷寒茵道:“我问过了。西双版纳这时候还没开发,是毒蛇野兽很多,问了很多人都不愿意来。”
入山日久,早已没有路径,杂草丛生,比人还高。行出七八里,湿气笼罩,零星雨点滴落。四下一张,身处半山腰之中,白气朦胧,山崖如削,隐入云层。色愈加阴沉,二人对望一眼,知山中下雨,往往初时零星雨点,不过片刻就是瓢泼大雨,当下加快脚步。又行二十余丈,稀里哗啦,豆大雨点撒将下来。
雨势甚疾,顷刻之间,二人浑身湿透。徐真将长衫脱下,折了两根树枝,两边撑开,遮在头顶。这一阵雨来的疾,去的也快,不过片刻,已了很多。雨停之后,寒风便至。他拧干衣衫,再次穿上,仍觉甚是寒冷。足下湿滑泥泞,二人脚步沉重,脱了鞋子,才好了许多。
忽听左首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奔来,二人一呆,望着左首。只见左首数十株大树,杂草甚高,究竟是什么,也看不清。脚步声越来越近,谷寒茵拔出长剑,猛听呼喇一声,草丛中冲出一个人来。这人浑身赤裸,只腰间裹着树叶,便如野人,却拿着长矛。
那人陡然看到谷寒茵,一呆之下,长矛猛刺而至。谷寒茵在徐真身前,正对那人,剑刃一横,搭在长矛之上,往右一推。那人前冲之势猛恶,突地一声,长矛刺入树干。便在此时,嗤地一声轻响,一支箭射中那人后心,那人长声惨呼,抽搐不停,摔倒在地。
徐真并无兵刃,兼之不可运使内劲,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顺着箭矢来势,只见右侧山坡之上站着一个人影。那人手执长弓,弓似满月,嗖地一声,一箭射来。这一箭正对徐真,狠极辣极。树枝极脆,看箭上力道,实在猛恶,仅用树枝决计无法击落,他微微侧身,直劈而下,将箭矢打落在地。只听突地一向,另一支箭钉在谷寒茵面前的树干上,箭尾兀自颤动,足见力道之劲。
那人一呆,离弦之箭速度何等快捷,徐真后发先至,能将箭矢击落,此种手法匪夷所思,直如神怪。谷寒茵抢到徐真身旁,拉着他躲在一棵树后,大声道:“朋友,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四下风动树叶,虫兽鸣叫,更无旁地声音。徐真探头去看,那人身影早已不在,他足下轻盈,二人居然都没有听到足音。谷寒茵低声道:“弯腰行走,换地方,躲草丛!”
若非那人先射出一箭,二人有了准备,能否活命还是两。这人突然消失,自是躲在暗处,他箭法如此撩,以草丛掩护,突然射出一支冷箭,着实难以躲避。
好在身处林木,草丛甚高,徐真往左,谷寒茵往右,相距不过两尺,缓缓行出三丈,便即不动。过了盏茶时分,那人似乎已然不在,两人伏在草丛之中,也不敢探头查看,便这么僵持下去。适才忙着躲避,来人何等模样并未看清,忽听一个清脆地声音道:“克朵威?史豆子几奥气?”声音在身后响起,悦耳动听,显是一名年轻少女。
徐真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她的什么,扬声道:“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在山里迷路了,姑娘,你先别放箭,我们谈谈。”
那少女声音道:“呀哈子歇,朵仨噢嘛斯起几噢也烈且,姆黑……”声音一顿,猛地厉声道:“撒啊比艮……”只听呼呼声响,又寂然无声。
谷寒茵道:“徐真,出来罢。”声音也在身后响起,她不知何时,已悄悄跑到徐真身后了。
徐真快步过去,行出七八丈,转过一个草丛,只见谷寒茵背靠大树,腰间渗出鲜血,正自流下。她身旁一个少女,金色头发,箍在头顶,扎起一个马尾辫,竟是一个白人。
谷寒茵掏出金疮药,自行敷药,一边敷药,一边道:“好厉害的姑娘,我要不是剑法大进,还不一定能制住她。”
那少女满脸泥污,只眼珠儿仍然清亮,满脸怒色,嘴巴不停,叽里咕噜又快又急,两人便如鸭子听雷,一句不懂。看她年岁,约莫十七八岁,身材颇高,弓箭跌落在地,腰间却有一柄弯刀。
谷寒茵裹好了伤,道:“别吵了!我们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你被点中穴道,过不了多久,自己会解开。”捡起地上弓箭,转向徐真道:“我们走罢。”
徐真不免多看两眼,这少女穿衣极少,腰间一团污泥般地破布随意绑缚,胸前也仅是一块破布,几如全裸。她神色间绝无半分羞涩之态,与中原女子大不相同。
再往西行,色更加暗了,到得晚间,出了树林。只听水声隆隆,远处一条大河,宽足数里,水势奔涌。二人大喜过望,大河之旁,尚有不少溪,溪水清澈见底,谷寒茵捕鱼打猎,清洗伤口,徐真在一处土坡搭建落脚之处。
二十余日来,每日只能坐在树上睡觉,二人身心俱疲。这时地上铺满青草,生起一堆篝火,何等惬意?谷寒茵武功日进,内功日深,轻功已然甚是撩。拿到那少女弓箭,不过片刻,猎到一头獾子,在河边洗剥干净,架上篝火,滋滋直响。
徐真道:“西双版纳这个时候就有外国人了?刚才那个姑娘是外国人,她的哪里话,你能听懂不?”
谷寒茵道:“听不懂。”
徐真道:“你点她穴道,又把她扔树林里,下次要是遇到你,她不跟你拼命才怪。”
谷寒茵道:“我们早点找到黑珍珠,早点回去。”
徐真笑道:“你现在功夫可以啊,悄悄的就跑过去找到她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的。”
谷寒茵不答。
徐真又道:“我现在跟废人一样,打猎都得你去,还得要你保护。起来,还让你干回警察的老本行了。你以前做没做过保镖?”
谷寒茵转动烤肉,眼珠儿闪闪发光,脸上神色如冰,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仍是不答。
徐真站起来走动几步,细看四周,漆黑如墨,头顶亦无星月,地之间,仿佛只剩二人,他在谷寒茵身旁坐下,相隔两尺有余,叹了口气,道:“你刚才那两个人是干嘛的?姑娘射箭准的很。那个男的一下就被钉死,他干嘛要打你?我记得十几前就再没见过别人,这些我们又翻过那么多山,在这里居然还能碰到人。谷警官,你的伤重不重?你为我又是奔波又是受赡,我很过意不去,要是这个黑珍珠不行,你就别忙活了,还是回华山去罢。”
谷寒茵道:“你胡什么?这不过一个口子,没问题。大侦探,你以前不服输的性格哪里去了?怎么我觉得你现在一点争强好胜的念头都没有,你还是徐真吗?”
徐真一呆,细想华山一行,当初豪言壮语,要抢来仪琳,要骗到岳灵珊,何等不可一世?怎地才半年过去,便畏首畏尾,不求上进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剔然而惊,心想:“对啊!我什么时候怕过困难,退缩过?现在反而怕这个怕那个的,徐真啊徐真,你是中了白痴毒吗?”转念又想:“难道是因为师妹?我在她哪里碰壁,就一蹶不振了?我操!碰壁又怎么样?追女孩儿,遇到挫折就回头,一点儿诚意都没有,谁也不肯答应的。”站起身子,望着谷寒茵,心想:“我穿越到古代,又学会武功,抓苏固,救仪琳,打败田伯光,见性峰保护东方白,哪一件事不是轰轰烈烈?我能干成这些大事,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死了?”
越想越是兴奋,又想:“东方白推经截脉没救,那是她的。她的就一定是真理吗?不!不信邪!老子不信邪!”他想的眉飞色舞,脸上容光焕发,气质悄然变化。
自中掌之后,徐真半生不死,坚持跟东方白去恒山,还存一丝侥幸。山涧之中,连一根稻草也无法拔出,钓泥鳅却险些被淹死,那日后,他心情已沉入谷底。在客栈之中,东方白出推经截脉无药可救,徐真之所以能坦然面对,便是早有预料。这些日子坚持不死,多亏执意要见岳灵珊一面,否则他万万无法到得洛阳。
连日打击,已击垮名侦探的神经,是以万事不肯去争,话心翼翼,完全变了一个人。这时重拾信心,他几欲仰嚎叫,细看谷寒茵,唇边露出淡淡地微笑,眼中满是鼓励之意。霎时之间,心中暖洋洋地,寻思:“我拜入华山,谷警官就拜入华山。我被人欺负,她替我出头;我被罚面壁,她带病给我送饭;我求她去救师妹,她也不问是不是能打过敌人,就千里救命;我被师傅逐出华山,变成弃徒,人人看我不起,她一句话不问,跟我一起来云南找药救命。徐真啊徐真,谷警官没有一句不离不弃,但她是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再看谷寒茵,身子依旧瘦削,缓缓地转动烤肉架,脸颊映着火光,犹似山中精灵。他呆了半晌,才道:“师妹,以前从来没听你过父母,你家人呢?”
谷寒茵取下獾子,撕下一条前腿,递给徐真道:“你跟我又不是第一认识,难道你就没听过?”顿了一顿,道:“你叫我师妹?”
徐真接过来咬一大口,只觉满嘴流油,烫的直吸凉气,含糊道:“打听刑警私生活?而且还是你这种大美女。你们二队的狼太多,不等我问出来,他们老大拳头就打过来了。”
谷寒茵道:“我不知道爸妈是谁,也没有家人。”
徐真一怔,道:“你是孤儿?”
谷寒茵点零头。
徐真道:“难怪他们都叫你冰山雪莲。没有家人,朋友也没几个,大家都你……”讪讪一笑,接着道:“我看这样也挺好,你比我见过的好多女孩儿都坚强。”
谷寒茵不语,过了片刻,才道:“你知道我二十九年都是怎么过的吗?”不等徐真回答,接着道:“我是一个弃婴,我爸妈是谁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要不是有好心人救我,我早就死了。从在孤儿院,我就不愿意跟别人话,我觉得爸妈扔掉我,肯定是我不好。至于是哪里不好,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我不好……”越声音越低,忽然抬头,盯着徐真双眼,道:“我不跟人交往,不要朋友,考上警校,我要比别人更刻苦。别人休息,我不休息。别人去玩,我不去玩。我要做警察,我要找到他们,问问他们,为什么扔掉我?我到底是哪里不对了!”神色平静,声音冷冰冰地,实在想像不出她的如此心酸。
徐真道:“我以前听你有男朋友呢,是真的假的?”
谷寒茵低头道:“大家都我不好追,可是谁真的追过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