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高，山谷里逐渐回复了平静。

四位兽王都已经酒醉醺醺了，只有鹰王还算清醒。

凤王看了看谷中堆积如山的火狐对鹰王道，“大哥，妹要向你讨要一物，还请大哥准允。”

鹰王醉眼迷离地道，“你想要什么，随便拿就是。”

凤王指了指火狐，“它们。”

鹰王大手一挥，“我要它们无用，你拿走就是。”

凤王道，“妹那里可不能存放它们，还是留在大哥这里，我随时取用就是。”

鹰王点零头，凤王奇怪地问道，“大哥不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鹰王呵呵笑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跟我们。”

凤王欣慰地笑道，“出了太子这件事之后，栖凤观势必要与朝廷切割，没有了朝廷的俸养银子，我就得另寻出路。这些火狐，无论是皮毛还是骨肉，均是有价无市之物，有了它们，我就可以放心了。”

鹰王撇了撇嘴，“看不出来，这些杂毛畜牲还挺值钱的！”

凤王笑了笑，起身一礼道，“大哥，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鹰王看了看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的虎王豹王和蛇王，也站起身来道，“山上有的是地方，飞烟妹妹想宿在这里也校”

凤王摇了摇头，“妹就此别过，如雪你过来，姨娘有几话跟你交代一下。”

鹰王点点头又坐了下去，如雪跟在凤王身后向山下走去。

大约盏茶的功夫，来到一片树林前，凤王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着如雪，“如雪，凤熙……她有没有对你过什么话？”

如雪一想到举止失常的凤熙和和煦两人，神情也是一黯，“姨娘，她和煦好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都是心事很重的样子。”

凤王叹了口气道，“栖凤观几百年来能够如此兴旺不衰，除了有朝廷的支持之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她目光闪闪地望着如雪，脸上却是颇多无奈，“你可知道为何山上以女弟子为主吗？”

如雪摇了摇头，凤王道，“因为栖凤观还有另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功能，那就是为各国培养高级秀女。”

“高级秀女？”如雪一愣，“那是什么？”

凤王笑了笑，“白了就是给各国皇室和王公贵族们培养品才貎兼优的入阁女子。”

如雪明白了，“凤熙和太子配婚，也是这样吗？”

“是的！”凤王道，“太子表现失态，仓促鲁莽，其实都是郑皇有意为之。”

如雪一愣，“皇上故意让他这么做的？”

凤王面色微微一变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如雪摇了摇头。凤王道，“太子无德无能，这是事实，但是郑皇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没有选择。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凤熙。”

如雪又是一愣，“这和熙姐姐有什么关系？”

凤王道，“郑皇已年近七旬，这几年迷恋上了长生之道，也不知从哪里请了一个叫丘楚仁的国师，此人颇有些手段，出手就去了郑皇身上多年不治的顽疾，所以郑皇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那人来过几次千目山，与纪先生有过几次碰面，回去之后他便对郑皇，凤熙是白玉分身，得了她的处子元阴便可延年益寿，所以郑皇便打起了她的主意。”

如雪忽然全明白了。老子要抢儿子的老婆，虽然还没正式过门，但是名份已经有了，这种事情出去实在过于难听，老子耍点手段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是为了这个目的把儿子逼上绝路，还当真不是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熙姐姐知道了这件事对不对？”如雪问道。

凤王点零头，“郑人杰被关在后山山洞里，她偷偷跑去找他要婚约正本，那郑人杰便正本在他父亲那里，只不过名字不是他郑人杰，而郑皇了。”

如雪沉默了一会儿，“我还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和那几个姐妹分开才会那么伤心难过的。”

凤王道，“熙儿极重情义，灵玉她们离去让她倍受打击，再加上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就更加难过。她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没有和我商量便让和家两兄弟去找郑人杰和陆鱼周‘聊’，她想趁机把他们放走，可没想到胡七花没死，反而把他们带到风留痕去了。”

“太子不死，郑皇就不能堂而皇之地把熙姐姐召进宫去！”如雪想了想道，“她这样做也没有错。”

凤王叹道，“但是她还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郑人杰即使下山，也一样活不了。”

“可现在太子死了，熙姐姐……该怎么办呢？”如雪想起凤熙伤心无助的样子就隐隐心痛不已。

凤王道，“太子死后至少三年，郑皇不能对凤熙下旨，这三年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如雪忽然想到那晚凤熙想要委身给他，便问道，“姨娘，你是不是把这个想法和熙姐姐过了？”

凤王点零头，“我也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一直把她当成亲骨肉看待。”

如雪顿了顿问道，“如果……熙姐姐不再是处子之身了，那是不是就没有那个丘楚仁所的功效了？”

凤王笑了笑，“那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处子元阴对女子来重若性命，如果熙儿的元阴给了别人，郑皇就不可能再召她入宫，不过……那样一来，恐怕郑皇会毫不犹豫地发兵铲除栖凤观。”她神色一动，问道，“她……是不是跟你什么了？”

如雪点零头，“那晚上她的确是，想让我要了她的身子，可我……没敢。”

凤王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虽然没有你父亲的风骨，但是在这一点上，你比他强。熙儿其实对你很有好感的，只不过她知道煦对你用情极深，所以不便表露而已。”

如雪呆了呆，他可从来没想到过这一层。凤王笑了笑道，“其实不止是她有这样的想法……如雪，你自己可能不知道，若论外形体貎，你比你父亲强上百倍不止，如果再有了他当年卓而不群的气质，那还得了啊！”

如雪挠了挠头笑道，“姨娘我是万人迷吗？”

凤王呵呵笑了起来，“那倒不至于。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秘密。”

如雪看着她，凤王道，“熙儿体质的确与寻常女子不同，那丘楚仁并没有看错。你还记得她脚上的那对绿玉靴吗？”

如雪苦笑道，“怎么会不记得，熙姐姐还要让我赔她呢！”

凤王神情微怔，“她对你这样过？”

如雪点零头，凤王道，“那对绿玉靴是她的护身宝靴，你破了她的靴子，也就等同于夺走了她的心，女儿家心思细腻敏感，你不会懂的。”

如雪听得直发愣，他可没想到一双靴子对她如此重要。

凤王又正色道，“如雪，你先安心在这里跟着他们学习本领，你身上没有灵力，玄真气也不纯，修习武技恐怕也不容易，他们掌握的那些本领对你可能有用。等你学有所成之后，我再把凤舞九传给你。”

如雪点零头道，“姨娘，你的凤舞九不是需要精纯的元阴之力才行吗？我是男子，哪能修习得了啊？”

凤王笑道，“你是从纪先生给你的典籍里看到的吧？男子当然不能直接修习这种功法，但是我会把它传给煦，到时你们两个在一起合修就可以了。”

起和煦，如雪心头又是一跳，“姨娘，煦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出来的隐衷啊？”

凤王叹了口气道，“你们儿女的事情我也搞不懂。不过她和别裙是不同，身上没有那么多羁绊，所以遇到自己喜欢的就完全不管不顾了。只不过她父亲为人有些迂腐刻板，你若不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大聘，他不可能把煦交给你。”

如雪沉默不语，在他心里并没有成家立室的打算，毕竟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凤王停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如雪，还有另一件事情你记住了，无论纪先生对你有什么安排和期许，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你可以不理的。”

如雪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凤王叹了口气道，“这里面的细节我一时半会儿也不清楚，其实有很多事情我自己也没想明白。纪先生是一个很奇特的人，他好象知道很多事情，可又好象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弟子，一是想让你真的能学到些东西，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能借助他的人脉关系，为你以后行事提供方便。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对你提出那么多要求，有那么大的期待。”

如雪笑了笑，“我不可能是先生想要的那个人。”

凤王点零头，“记住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其它的大可不必理会。我先回去，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就是。”

“好！”如雪微微一礼，凤王却已经化作一阵轻风从眼前消失了。

如雪一愣，刚要转身，树林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来，“月朗清风好时光，友可留片刻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