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帮的老大贾康没想到，陈生要见他。

“陈生，你是来交尾款的吗？我们还没得空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在天狼贸易公司，文田一见到陈生，就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

陈生当日在新闻发布会上惊天一跪，一下子抢走媒体头条和舆论风头，吸引了大家的关注。风辰集团才有一个喘息的机会，腾出手来收拾京城电视台。这也算是将功折罪，再加上董事会里有人为他撑腰，最终只是撤销总经理助理职务，安排到集团保安部当副主管，先避避风头。

“陈总不会是来投奔我们天狼帮的吧？是不是风辰集团待不下去了？”李海也跟着落井下石，还故意称呼“陈总”来恶心陈生，“记得以前，你可是很牛掰啊，找我们天狼帮做事还敢讨价还价，还不信任我们，派个什么保安队长来监督指挥，结果现在呢，自己成了保安队的了，真是天道好轮回啊！难不成这次是成总派你来监督我们的？”

“陈生，你现在还有胆儿来找天狼帮，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们老大也是你想见就见的？”文田继续为难陈生。

“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出来混。要是我，早就拿根绳子吊死算了，省的出来丢人现眼！”李海跟风为难陈生。

陈生沉默，眼神中射出阴冷的光。

“哎呦，还敢瞪我！职位越做越低，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怎么，看样子还想咬我啊？来，咬这里，肉多，软和。”李海见陈生咬牙切齿的样子，就抬起手臂，凑到陈生嘴边，故意用胳膊肘顶他嘴巴。

陈生的嘴唇、牙龈已被磕出血来，他青筋暴突，双目充血。

…………

与此同时，在办公室内。

贾康问秦然：“这件事，你怎么看？”

“贾总，你是说陈生？”

“嗯，你说说看，见还是不见？”

“贾总，陈生还欠了我们一屁股债。他既然敢来，就说明还是有底气的，建议见一面问清楚了。”

“我也知道，只是他以前仗着自己是总经理助理，就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说是合作，却总是颐指气使。今天终于逮着机会了，我先晾他一会儿，让文田和李海打磨一下他的脾性，算是给他长长记性。”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一声惨叫。

谁敢在天狼帮行凶？贾康和秦然本能地警觉起来，细听屋外动静。

“陈生，我杀你老母，你个狗东西，敢咬老子！”是李海疼得龇牙咧嘴的声音。

原来，李海把胳膊凑过去的时候，陈生真的上去一口，死死咬住。

眼下，陈生嘴里还叼着一块皮肉，鲜血涂染了一脸。李海抱着胳膊在嗷呜嗷呜地叫唤。

文田和赶来的几个弟兄本想上去胖揍一顿，一看到老大出来了，就乖乖站好，听贾康吩咐。

“怎么回事？”贾康看李海这么窝囊，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大，这陈生真是属狗的，硬生生地把李海一块肉都咬掉了！”文田急不可耐地告状。

“难道我看不出来？我是问为什么咬人？”

“是贾总先放狗咬人的吧？”陈生见贾康看着自己，就吐了口中的脏污，满口血腥地反问。

“那你就反咬一口？”

“也许在你心里，我现在就是丧家之犬，所以你才放狗咬人，那我就给你来个狗咬狗。”陈生擦了擦嘴角的血，阴狠狠地说，“我只是想让贾总明白，既然知道我是丧家之犬了，就不要逼我，狗急了也会跳墙。”

秦然见陈生已然撕破了脸，大有破釜沉舟之意，就上前打圆场：“陈主管，有事说事，没必要放狠话。要是比狠的话，我相信你今天是走不出这个大门的。你既然来，就是有事，有事就好商量。”

贾康见李海还在呜呜叫唤，就心烦，于是催文田：“带李海去医院！还愣着干嘛，等着领赏啊？”

文田不甘心，但不得不服从命令，带走了骂骂咧咧的李海。

…………

在贾康的办公室。

贾康冷笑道：“陈主管如今说话、做事真能放得开啊。”

“贾总现在倒是缩手缩脚了，不比年轻的时候了。”陈生同样生冷，故意把“不比年轻的时候”说的很重。

贾康微微一震，随即恢复冷静，告诫自己，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年轻时做了什么事，晾他陈生不可能知道，便正色道：“陈主管兴师动众地来找我，是什么事？”

“要连雨的一条腿。”

“嗯？”

“给我打瘸！”

“天狼帮可重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是不做无利不起早的事情吧？”

“既然你知道，看这样子是有备而来？”

“当然，我的条件，你绝对不会拒绝。但我的要求还没说完，我还要你们阻止风辰集团拿下江州电器厂的那块地。”

“什么？你还真是吃里扒外啊？”贾康一听就明白了，陈生现在是想借天狼帮之手，阻止风辰集团拿下那块地，其实就是阻击成樾，看来陈生野心不小，“我现在很好奇，你有什么条件，能让我们天狼帮去得罪风辰集团。”

“与吃人不吐骨头的贾总相比，吃里扒外就只是小儿科。我说过了，我的条件，你拒绝不了。但我倒是建议贾总，让秦然离开，这对你有好处。”

“有事说事，有屁快放。”贾康见陈生神秘兮兮，就有点心神不宁，江湖气息陡升。

“贾总还担心我吗？你是闯荡江湖几十年了，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你要是还不放心，可以搜下我的身。”

见贾康迟疑，秦然就立马上前，利索地搜了陈生的身子，确认安全后，才跟贾康点了点头，然后离开屋子。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条件？”

陈生笑而不语，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影印的日记本，递给贾康。

贾康接过，才看几眼，手就抖了起来。

日记的主人详细记载着，当年贾康一伙贩卖每一个孩子的作案计划、犯罪经过、失败教训，收获较多时还勉励自己不能骄傲，要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贾康颤抖的手，最后落在日记本的末页上，上面写着他们最后一次拐卖儿童的经过，大意是：

某年某月某日，在江州市抱了一个小女孩。没想到女孩父亲蒋杲阳登报寻人，全城关注，警方大力介入。不得已，手上的几个孩子只得赶紧脱手，降价寻找买主，一时找不到买主的孩子就扔在了市福利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