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报道，真的讲的是我舅舅的事吗？”

报纸上那张照片的庄园平面图，自己的房子的画图和自己住的瓦房，即便大卫·唐纳德还具有孩子无拘无束的想象力，也是在不敢相信这幅图画的是自己该住的地方。

“是的，”贝基·乔伊斯笑道，“这个报道我当时也有耳闻，还以为唐纳德家族终于出了一位不是那么面目可憎的人，不过，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大卫·唐纳德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如果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的话，伊兰舅舅就算让我和母亲住在瓦房里，我也没有什么怨言。”

“你······”贝基·乔伊斯看着大卫·唐纳德，问道，“真的相信，是你的父亲犯了那么多的错吗？”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并不是大家，”辛普森·乔伊斯开口道，“只是你们唐纳德家族的人统一了口径，这么对外人说，当然也这么对你说。”

大卫·唐纳德低下头，看了看之前的那张剪报，上面写着的报道是奥古斯丁·唐纳德宣布让玛蒂尔达·唐纳德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你父亲，”贝基·乔伊斯问道，“是什么时候死的？”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大卫·唐纳德低沉着嗓子回答道。这个日子他永远不会忘记。

“是1997年的1月份，对吧。”贝基·乔伊斯说道。

大卫·唐纳德点了点头。

“那么我问你，”贝基·乔伊斯指了指剪报上的报道，“这一篇，奥古斯丁·唐纳德宣布你父亲作为家族继承人的时候，是在十一月份。”

大卫·唐纳德点了头，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时候，”贝基·乔伊斯问道，“你父亲的身体状况如何？”

“我记得，”大卫·唐纳德想了想，接着道，“那时候父亲精神很好，每天都会跟着爷爷出去做生意。”

贝基·乔伊斯指着报道的日期，看着大卫·唐纳德道：“一个在十一月份身体还十分好的人，在一月份就死了。唐纳德家族的医疗条件也不会差，吃的喝的也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么，他为什么短短三个月就死了？”

大卫·唐纳德的面色有些苍白，看着贝基·乔伊斯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有一篇报道。”贝基·乔伊斯从文件袋里拿出最后一张剪报。

上面是奥古斯丁·唐纳德的讣告。

“奥古斯丁·唐纳德，”贝基·乔伊斯沉声道，“死于1998年2月。就和他原本指定的继承人玛蒂尔达·唐纳德死去的日子查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之间，奥古斯丁·唐纳德同时宣布了让伊兰·唐纳德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空气中十分安静。

八岁的大卫·唐纳德感到一丝恐惧，一丝困惑。明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努力不去想它。

“大卫，”贝基·乔伊斯看着大卫·唐纳德，接着说道，“在1997年10月份的时候，你的爷爷奥古斯丁·唐纳德，他的身体状况，如何呢？”

“爷爷他······”大卫·唐纳德捧着身前的柠檬茶，双手冰冷，接着说道，“他的身体也很好，经常晚上做完生意回来了，跟我一起在院子里玩，还把我抱在他的脖子上，让我骑着他。”

“想来，”辛普森·乔伊斯开口道，“你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一个在三个月后死去，一个在四个月后死去吧。”

大卫·唐纳德双手捧脸，这样的姿势，实在不像是一个八岁孩子能做出来的。

但是贝基·乔伊斯和辛普森·乔伊斯没有丝毫动容，他们二人皆是冷血之辈，既然冠上了乔伊斯的姓氏，总要为乔伊斯家族做些事，贝基·乔伊斯仍觉得要再添一把火，辛普森·乔伊斯则是有些抱着看戏的态度，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感到有些好奇。

“请问，”大卫·唐纳德艰难地开口道，他的声音此刻听着有些沙哑，“有什么证据吗？”

“很抱歉，”贝基·乔伊斯摊开双手，说道，“没有任何证据，即便我们小镇上的居民都有这种猜测，但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既不敢当面说，更不敢直接去质问伊兰·唐纳德了。不过，伊兰·唐纳德作为唐纳德家族的族长，尽管比不上你的父亲玛蒂尔达·唐纳德，但总算还是维持住了唐纳德家族的各个关系，裙带，没有让唐纳德家族分崩离析。起码，你舅舅伊兰·唐纳德也不是个脓包嘛。”

大卫·唐纳德看了一眼贝基·乔伊斯，他的眼神非常复杂。不过贝基·乔伊斯可不会直截了当地问大卫·唐纳德：“你想不想帮你的父亲报仇。”

一来，玛蒂尔达·唐纳德和奥古斯丁·唐纳德的死究竟是不是伊兰·唐纳德造成的，贝基·乔伊斯尚不能确定，他所知道的这些都是街坊之间在小镇上传开的，贝基·乔伊斯在听说后便立即要来了三年前，大卫·唐纳德的父亲玛蒂尔达·唐纳德死亡的相关报道还有其他一些报道。在来的路上，他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实有不少疑问，即便报社的记者相当程度的美化了一番，但是时间和病因是么有办法美化的，当然，玛蒂尔达·唐纳德和奥古斯丁·唐纳德的死因究竟是不是伤寒还不得而知。

“那么，”大卫·唐纳德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呢？”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贝基·乔伊斯和辛普森·乔伊斯的动机是什么，直接关系到大卫·唐纳德接下来该怎么做。

“很简单，”贝基·乔伊斯笑道，“我们希望你能了解真相。这也是詹姆士·克莱夫所希望的。”

“詹姆士······他拜托你们来的吗？”大卫·唐纳德看着贝基·乔伊斯。

“不，”贝基·乔伊斯露出莫名的微笑，“詹姆士·克莱夫并没有亲口这么对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