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数据在控制着我思考？

这个世界现在无比的安静，应该说是死寂。数据在计算时是没有声音的，只有那些或明或暗的光表明它们还有那么一点动静。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我甚至想要害怕的发抖都做不到！

这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是如此的苦涩，比在嘴里含了一大把黄连还要苦。

但这种苦又不是那种自身凄苦想要自暴自弃或是报复社会的苦，它更有点像是······身在黑暗，心向光明。苦涩于现实的残酷，但却又贼心不死地期待着将来。

我意识到这把剑还活着，没有完全地变成数据。我尝试着把它拿起来。

没想到很轻易的它就在我的手上了，虽然从外表上看它依旧是一团团杂乱的数据，但握着它我能感受到它是一把剑，以及它所有的那种异常苦涩的力量。

我试着在这无比寂静的世界里发出那么一点声音，“哈······”我轻轻发出的这个声音却如同炸雷般在这世界绽放。

“是的，这蒲团是假的······”我笑道，一剑斩向蒲团，那些令人厌烦的数据四散开来。

“是的，这屋子是假的······”我笑道，一剑斩向那立在周围像四面墙壁似的数据，数据瞬间便崩塌开来。

“是的，你也是假的······”我笑道，一剑劈向身前的那个人型数据，那些数据一点一点地散落开来，如同人的鲜血般四散。

“是的，这世界也是假的······”我笑道，一剑劈向四周。

但这个世界是无尽的，我无论劈几剑都无法消灭那些数据。

这时我发现我手上拿着的，依旧是数据，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它们依旧是数据。

我笑道：“是的，我也是假的······”说着把剑倒转过来，狠狠地刺在自己身上。

······

······

我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依旧是简朴的木屋，依旧是面前的三束道人，依旧是道观外的无数青山碧树，依旧是我们所坐着的那两个破旧的蒲团，依旧是我膝盖上放着的那把包着白布的黑剑，依旧是我自己。

这里没有数据。

我想要兴奋地大叫，但又不知为何，感到深深的迷惑。我自己都没弄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束道人笑眯眯地看着我，他好不容易和蔼了一次，虽然让我看着慎得慌，说道：“你的道心已经验完了。”

“什么时候？”我依旧处于迷糊的状态。

“我让你盘膝冥想的时候，便是验证道心的开始，你睁眼的那一刻，便是真正的检验。为师得恭喜你，小胖子，”三束道人笑道，“你是为数不多验证道心成功的人。”

我没有接过他的话，而是低着头思考着。三束道人也不心急，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良久，我问道：“师傅，到底什么是真的呢？”

三束道人想了想，说道：“没有什么是真的。”

看我更加迷糊了，三束道人笑道：“萦白这小子在你来这里之前有没有嘱托你什么？”

我想了想，是了，林奇在我第一次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曾对我说：“身为特殊能力者，在将来会遇到许许多多超越常理的事情。所以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手指摸到的······总之，你的感官永远不知什么时候会把你骗了，你只能相信你的心，你的直觉。”

这话在当时听来没什么感觉，现在却有如雷鸣一般直击我的心。

我似乎在冥冥之中抓住了些什么，但仔细一想却什么也没抓住。

“这种事你也无需多想，靠你现在这么想是想不明白的，”三束道人坐了下来，接着朝四周一招呼，“都出来吧，还想看什么热闹！”

我朝四周望去，原本空空荡荡的四壁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人。

“他们跟你一样都是来这里修道的，”三束道人解释道，“一有新的修道者来，他们就都要偷偷地躲在外面看。若是你验证道心失败，那他们就有得看喽······”

听闻三束道人这么一说，围在周围的众人都不由得一笑。

“其实啊，你看他们那么多人基本上也没几个验成功过。他们当时大小便失禁的都有，自己丢了人当然要在别人身上看回来了。唉不提这事······”三束真人摇了摇头，对我说道，“这些便是你的师兄师姐，有些可能年纪不及你大，但辈分却是不能乱了。”

“是。”我应道。

“漫弘。”三束真人喊道。

这是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少年，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径自来到三束道人跟前，行拜师礼，然后问道：“师尊有何吩咐？”

“你是大师兄，这个新来的小师弟你务必要照顾好他，把咱们这里的大小细节都告诉他。你去领一套道袍来，再看看还有什么空房间没有，打扫一下，安排他住下。”三束道人吩咐道。

“是。”漫弘起身便离开了。

“好了，你们剩下的这些人都快点回去，这里没什么热闹好看的，”三束道人对周围的一帮人说道，“再过几天就是论道会，你们要是再给我丢人······”接着是恐怖的目光扫视着看热闹的每一个人。

我仿佛听到大家齐咽口水的声音，然后有的人道别，有的人表决心，总之不到一分钟就走得干干净净了。

“师父，论道会是什么？”我问道。

“那是为炼气、筑基、结丹三境的修道者所准备的论道大会，说白了就是相互切磋。你现在连炼气都没有达到，这次论道会你看一看长长见识就好了。在我门修行，比不得别处，这里可以说是异常清苦。待你结丹之境圆满，便可以选择离开。”三叔道人耐心说道。

所以萨林娜在半年之内就修完了这三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