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晋并不意外她会拒绝，但这过大的反应还是让他微微蹙眉，直到又听到了她那句有些心虚的解释，不免又觉得好笑。

怎么就能这么怂？

“订个婚很吓人吗？”

“没有没有。”聂书婠在那边飞速摇头，都没意识到他根本看不见，“就是我现在年龄确实很小。”

沐云城多少人在还未成年就订婚了，祁斯晋勾了下唇，也没反驳她这有漏洞的借口。

他惦记这事已经很久了，此时虽有些失落，也没再继续逗她，“嗯，等你长大。”

“好的好的。”聂书婠应了声，又觉得不对劲，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什么时候说过一定要跟他订婚了，说不定以后就遇到个更好更顺眼的了。

聂书婠一边收拾着纱布棉签，一边咬着唇想着，不过什么样的人还能比他更顺眼呢？

她无论怎么想象也想不出来，回忆了一下这些年遇到的人，最后下了结论，确实祁斯晋最优秀！

祁斯晋还不知道她走神了，而且在脑海中默默的将他和其他的男人都比对了一遍，只是叫了她两声没回应，他有点急了，“聂书婠。”

“哎。”聂书婠丢了垃圾跑回来，忙拿起手机，脆生生的答应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去扔垃圾，忘了把手机拿上。”

“没事。”祁斯晋发现自己现在过于一惊一乍，他放缓了声音，“练车的时候注意安全。”

“知道了。”聂书婠知道自己要是说得敷衍，他就会着重反复强调多次，为了证明自己听进去了，一副小孩子答题的认真模样。

祁斯晋倒是微微一怔，随后便笑了笑，“真乖。”

聂书婠：“……”

好像自己真的成了小孩子。

——

隔天上学，聂书婠仍然是披散着头发，不过这回耳朵上特意别了个花饰耳夹，即使头发被风吹起，也能挡住上面的伤。

教室里还没有多少人在，陆湘趴在桌上唉声叹气，看到聂书婠走进来，眼前一亮，“婠婠你今天没扎头发啊！”

寥寥少数的同学听到这声音回过头来，也有些惊到的感觉，聂书婠有些茫然，说道：“对呀。”

“真漂亮，不愧是我们的校花。”陆湘的彩虹屁准时上线，散下头发的聂书婠有种清纯淡雅的美，要是不熟悉她的，会以为这是个温柔的人。

聂书婠不自在的摸摸后颈，走到陆湘旁边的位置坐下，她都有些自我怀疑了，笑道：“我以前也不是每天都扎头发吧。”

“哦，我好像就见过一两回。”陆湘想了想，托着下巴，眼里放着光的望着她，说“现在天气变冷了嘛，可能感觉又不同了，刚刚风吹起来，你走进来时长发飘飘的，好漂亮啊。”

聂书婠下意识的捋了下耳旁的头发，“有吗？”

“对啊。”陆湘指指她的耳朵，“你还戴了个耳饰，真像朵花一样的，有种惊艳时光的感觉。”

纵使聂书婠已经听多了她赞美的话，当下也是招架不住，她打量了一下周围人，好在没人注意到这边，要不然真够害羞的，“你说得太夸张了。”

陆湘一脸你根本没有自知之明的表情，又趴在了桌上，“唉，我要是长得像你这样就好了。”

聂书婠把上课要用的课本和笔记本拿了出来，问道：“怎么了，一直唉声叹气的？”

“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她表情严肃，聂书婠哪里敢轻易答应，“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就是……”陆湘吞吞吐吐，似有些难以启齿，看她一眼，飞快的说了一句：“我昨天去找孟白了。”

“啊？”聂书婠反应了一下，完全没觉得这是值得自己生气的事情，“然后呢？”

“我只是在他们训练馆门前走了一圈，那里的负责人根本不让我进去。”

聂书婠：“那边管得确实挺严的。”

“我还跟那负责人说好话呢，结果人家都不搭理我，我就在想啊，要是我长成你这样，随便一个眼神一勾，他还不得乖乖的给我开门。”

聂书婠忍不住敲她的脑袋，“说什么呢。”

陆湘也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抱歉，我的意思是，长得漂亮确实也是另外一种资本。”

“要是你真的见到孟白了，准备跟他说什么啊？”

陆湘心虚的答道：“我就说是你让我去给他送点东西的。”

“……”聂书婠没跟她说把自己当工具人的事，问道：“你准备送他什么？”

“天冷了，拿副手套戴戴。”

聂书婠觉得这样小心翼翼的陆湘还挺可爱的，“我可跟你说，孟白不怕冷，最怕热，从来不戴手套的。”

“啊。”陆湘睁大了眼睛，聂书婠肯定的点头，她接着便高兴的说：“那我送出的手套就是他戴的第一副，意义深刻，你再说说他有什么特别的，我赶紧记下来。”

“……”聂书婠拍拍她，提醒她一个事实，“那你的手套送出去了吗？”

陆湘面无表情的，“你在向我扎刀。”

“我就是觉得，做事情要有计划，比如你这跑过去，又不提前联系他，这不就是白跑一趟嘛。”

“我也联系不上他啊。”陆湘垂头丧气的，“我就是想着要不要去碰碰运气，可惜我这运气真不好。”

聂书婠：“他的训练时间很固定的，不到休息的时候，体育馆外的台阶都不能走出一步，所以以后别这样了。”

“唉。”陆湘扔了笔，“我要是长得像你这样，他可能就对我也一见钟情了。”

“别傻了，我长成这样，他也没对我一见钟情呀。”

“那倒也是。”

聂书婠拿出手机，把孟白的电话号码给了她，“喏，微信同号，你备注一下我的名字，加上他就说，我手机没电了，刚好找他有事，所以通过你跟他联系。”

陆湘感动的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说要征求他的同意才行吗？”

“就为你破例一次吧。”聂书婠笑眯眯的，觉得勇敢表达自己心意的陆湘真可爱。

不过孟白显然不像陆湘这么闲，她发送了添加好友请求好半天了，也没有通过。

看着上课途中频频跑神看手机的陆湘，聂书婠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助攻的时机，着实很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