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诬陷，请您一定要明察！”清河郡主怕了。

“清河郡主，刑部尚书奉天威大人和御史台陆天湖大人都是我朝刚正不阿的国之栋梁，你这样红口白牙的否定两位大人的查案结果，你这才是藐视太祖皇帝国法！”我朗声喝道。

清河郡主这个蠢女人要为夫报仇，事前她也该去了解一下自己那个河道总督丈夫扒去外面那层人皮，里面是个怎样腹黑的东西！要是卜世仁不死，至少我当时拿到证据，也要就地把他免职让他蹲大狱！

“陛下，臣御史周朝先有本启奏，卜世仁做河道总督期间贪腐成性，有不少不法事，臣在奏则里列了详细条陈，请陛下逐一审查！”

御史台的家伙听我这一说，敢情清河郡主还想污蔑御史台，当机立断有人跳出来对卜世仁落井下石。

“河道总督已经死去，此案稍后由大理寺审理！皇姑，朕知道你死了丈夫很难受，请你节哀顺变，来人，请清河郡主回去休息！”崇宁帝道。

“苏一品，青龙河抛尸一案，你可还有话要说？”崇宁帝见折了领头的清河郡主，其他诰命夫人们气势瞬间弱了下去，他的意思估计是要我再下一城。

青龙河抛尸案是楚王时代的天下丑闻，绝对不能公之于众，但是晋王是踩着楚王的尸体登上王位的，前任的丑闻对他来说就是好事。

我估计崇宁帝是想我彻底公开青龙河一案，好趁机夺回已经赐予这些诰命夫人及他们家族的爵位，国家因为当年他们夫君的丑闻已经奉养了这么多年，他们对南疆的功绩也得到了补偿，是时候收回来了。

其实青龙河抛尸案当时处理得虎头蛇尾，我心里也是有气，我觉得老百姓的冤屈就该让全天下知道，何况现在青龙河抛尸案不少苦主家眷还在我的潜龙卫，虽然打散进入火莲教，我也不能让他们寒心。

“陛下，我请求陛下下明旨公开审理青龙河抛尸案！青龙水师提督莫青龙等人虽有为国尽忠之意，却也有草菅人命逼杀无数冤魂之大恶！臣请追夺他们的家族爵位和诰命夫人头衔！还悠悠天下公道！”

我朗声大喝道。

“陛下，臣附议！刑部有青龙河抛尸案详细真相！”刑部的秋官大人们立刻声援我，不过他们只能管到查案这一层。

“陛下，臣也附议！陆天湖大人也写了青龙河抛尸案节略，我们可以对照审查，有冤的可以平反，那些没有冤的臣请追夺他们的爵位！”御史周朝先看来是御史台骨干了，他支持我追夺那些诰命爵位。

“陛下，臣妾等人冤枉啊！”一群诰命夫人彻底傻了眼，想不到几十人联手状告苏一品，居然首先就折了清河郡主这领头羊，现在倒霉又落到她们头上。

“此事干系重大，涉及许多本朝王侯贵戚！朕命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司会审青龙河抛尸案，最后将审查结果公告天下！有罪的家眷夺爵！另有大功的降等袭爵！御林军，把涉事官员及家眷请下去！”

崇宁帝其实暗爽不已，他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人发难炮制苏一品，青龙河抛尸案许多人事后还被追赠了爵位，他早就想趁机褫夺了，如今借苏一品之手完美做到了，甚至没有留下一点诟病的空间。

我听崇宁帝几乎是眨眼间采纳了我的建议，我更加确信我的判断是对的了，崇宁帝的确是有意削藩，这些恬不知耻的贵族们已经因为青龙河抛尸案的暴虐让后世子孙做了许多年的爵爷，该还债了。

三叔苏文那个老狐狸是崇宁帝宠臣，难怪我求到他头上，他义无反顾支持我对付帝师一脉，敢情是他猜到了崇宁帝的心思，又忌惮飞鱼卫和东厂密探偷听，不能对我直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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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许多勋爵贵戚都是国家栋梁，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青龙河抛尸案而罢黜，只怕许多勋爵贵族会不服气，还请陛下刀下留人！”长信侯只得站出来求情。

他是主使者，其他人急了很可能攀咬他，与其被动等待被拖下水，不如主动求情，他知道崇宁帝此举更大是在立威。

真的全部罢黜，崇宁帝还不敢！这么多勋爵背后的势力依然很庞大，要是集体罢黜，就是把这些人逼向秦王和齐王。

“长信侯所言在理！你与列侯交往亲厚，你便替朕告知他们一声，清查青龙河抛尸案之后，一律降等袭爵，他们每年宗庙大祭要上献足寸的酎金给朝廷，否则夺爵罢黜！”崇宁帝道。

我一听酎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条例还是乾元帝纳兰元提出来的，只是当时四大镇国亲王强大，没人理会，现在崇宁帝一家独大，哪怕是应付面子工程，秦王和齐王也不好反对。

而在场面临被夺爵的贵族们更加没有说NO的机会，如此一来酎金制度就可以推广了。

酎金说白了就是要地方藩王诸侯给朝廷送钱保住富贵，只是这通常开始不多，后来的数目会越来越大。

酎金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把王侯的财权全部收归中央，没钱了，王侯们又安逸太久，不似开国先祖们那样带兵打仗一呼百应，兵士也不肯效力，所谓的藩王诸侯最终只剩下一个虚名。

至于什么时候夺爵去掉这个虚名，全看皇帝的心情了，而且酎金的尺寸样式全由中央掌控，就算你送了足量黄金入朝，只要皇帝想找茬，说送来的酎金不合尺寸或者不合样式，就能夺爵罢官。

而此时崇宁帝突然重提酎金一事，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他抛出的这个时机太巧。

这次被青龙河抛尸案波及的贵族们一大堆，这些人不占理自然不敢反对，有他们做了第一批小白鼠，其他王侯也反对不起来了。

崇宁帝现在的主要心思放在削藩上，那改革内政只怕暂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飞鸿这个重病的国家只怕还要出乱子。我很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