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黄色礼裙的宋伊雪，出现在了王思宇处于郊区的行宫地下室。

这里没有大门，只有地下室有车的出口，要想进去，只能从里头的通道进。

在门口，她看到了一位个头很矮的老头，也可能是中年人，但看脸又是小孩，不知道了......

两人几乎并行走进冰凉冷气的地下室，齐步走过王思宇的劳斯莱斯幻影和奔驰5系，漠视着前方，又互相小心翼翼的探视着。

除了十几辆价值不菲的好车，就只有一水的黑色商务车，是鸭舌帽们的移动座驾。

两人一高一矮，一脚是高跟鞋的清脆擦踏声，一人走路都不发出声音。

欲老为了更上速度，甚至让本来虚浮的脚步，变得急促起来。

突然变成了竞走比赛，还是欲老拔得头筹，呼着气手碰到了电梯。

“呼...呼...丫头，贪老给你做的仪式吧。”欲老咳嗽了一下，孩童般的殷虹脸颊，看起来因为这一趟受到挫折。

“是，大光明教的人。”她点点头，不做否定。却稍作修改。

“林歇，我说的是那今天要杀的林歇，是什么样的人？”他索性身子靠在敞开的电梯门，让自动门始终不关上。

“老实勤恳，努力能干，生活规律，爱干净，然后有些神经大条。”宋伊雪手背在身后，微微摇晃身子，然后很肯定顺利的说完这些形容词。

她想起第一次遇见林歇，是在5dd的粉丝见面会，他让故意洒向身体的水没有流下，让自己避免身材暴露，却也让她被王思宇带到了行宫。

“执念，知道什么叫执念吧？”欲老摆明了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问道。

“不知道，你不会也在问“自言自语”的事吧，那倒是有。”

“有几位执念，真的不知道？”欲老到现在还在疑虑，林歇靠着那一位近白执念和银灰执念，是怎么战胜自己身高马大的弟弟。

两人再也得不到答案，一起坐着电梯。

宋伊雪停到九楼，那位“川音”老妈子正在等她。

宋伊雪跟着她，走在无人的楼道，只有幽幽的黄灯在闪。

她跟着走进一个房间，里面安坐着一排排美少女，这可能是望京美女最密集的五十平米......

萝莉，御姐，穿着制服的各色美人，身材和相貌都是万中无一。

她们几乎都在发呆，只有几位偶尔躺下，偶尔换个腿翘着。

每个人面前有一个化妆镜子，躺下就是成两排的一米宽的床。

说的难听一点，论样貌随意一位在望京夜里开价都是万起。

之前在5dd的祭献仪式上的十多位，当然也在，还有一位脸上红肿呜呜疼的女孩躺在床上。

“你坐那吧。”川音大妈指了一下门边的位置，她冷漠的扫视了一圈，眼睛在受伤的女孩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就淡淡移开。

宋伊雪一脸呆滞的坐下，开始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女为悦己者容，那么在这化妆，从一开始，就是悲剧的在脸上撒砒霜。

没有人欢迎新来的，脑海中空白的那一块意识，只有听从和臣服。

而宋伊雪的心却因为赵念慈的关怀，是温暖的，她等到川音女人离开，走到了躺在床上憔悴捂脸的女子，手轻轻的抚向她红肿的脸。

“不疼，不疼啊.......”

话音刚落，所有正在发呆或者躺着休息的美人，齐齐看向宋伊雪。

齐刷刷，整齐的像是流水线上干了五百年的老妖怪在按照步奏缝扣子。

当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背影时，那脊柱发寒的感觉，常人可受不了。

宋伊雪轻轻的拍，不时侧头，看那些紧盯着自己的美眸。

悲从心来......

大家在这么大的楼，这么幽闭的空间，朝夕相处，很久没有，对话过了吧......

欲老知晓宋伊雪的去向，他需要发泄的时候，也会去九楼，有几位是专属配给他的。

他眉头越来越皱，几乎快打结，看着玻璃上自己眼皮上的幽绿，那是可以看到执念颜色的凭证。

他想着必然有一位自己看不到的执念站在林歇一边，可是，以自己的能力，从来没有看不到的执念啊，银灰之上是深灰，这已经是已知最深的执念了。

停到王思宇所在的楼层，他犹豫了一下，让电梯重新闭合，向着顶楼过去。

电梯门开后，他直直走到一间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房间里。

一只有萧索背影的老迈背影在他眼中出现。

那老者不因有人进来而有反应，看起来像是以这个姿势保持了漫长的睡眠。

“色老。”连欲老和这位说话，都要以恭敬的语气。

“有我这双眼看不到的执念吗？”他着急的问道。

那位被称为色老的老者，身子一个抖索，振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身，五官因为漆黑没有出现，那牛一样铜陵般的眼珠子却在发狠。

“您两年没动了，慢着点。”欲老赶忙抖抖手。

“近黑执念......”色老的声音如从深渊内部缓慢的溢出，让听到的人心里毛毛的。

色老身子彻底转了过来，骨头架子随着抖动啊互相摩擦，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似乎随时都要散架。

“姓林的......”他自言自语道。

老者那凶狠而激灵的眼神，落在欲老眼里，让他产生了退却的意思。

这位从来只是背着身子，淡淡回复自己疑问的老者，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一切只因为自己看到了看不到的执念。

“您说林歇吗？”

“姓林的如今叫林歇？”色老如好奇娃娃紧接着问。

不详的预感从来没有错过，比好的预兆绝对要真实一些。

欲老觉得不止是周遭，连世界都会因为这个看不清命数和年龄的老者而颤抖。

“他是什么样的人？”色老问出了和自己问宋伊雪同样的问题。

欲老想起了那黄衣少女对林歇的夸赞，脑海里出现这那些优秀的词汇。

可看着色老那铜陵一般的眼睛，觉得里面究竟是恨还是爱都分不明白。

自己因为他有了让人尊敬的人生，就不能违抗他的情绪来办事。

说白了，就是万一说林歇的好，让他不开心怎么办。

就在欲老心烦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色老在漆黑中的唇动了：“勤恳能干？看起来有些神经大条？”

哎？相当耳熟，只是按照宋伊雪的形容，重新排列了一下。

“您认识他？”欲老惊讶的问道。

“啊......不知道啊，哈哈哈......”色老自顾自的笑了笑，干涩语气让人担心他下一句就闭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