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微甜，后味偏苦，这茶我倒是与我知晓的蓬莱仙茶不同，不过却别有一番风味。”

我说着，眼泪竟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我与上神相处的记忆碎片，那些碎片在我脑海中逐渐放大，再放大，然后慢慢消失。

“你给我喝的不是蓬莱仙境的新茶。”我笃定地说道，却悔之已晚。

“对不起，允和。”上神再也抑制不住地流出眼泪，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流泪。

“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却不能不在乎你。你母亲说的对，我可以不顾她的反对与你在一起，但是没有她的祝福，你也不会幸福。所以，为了让你母亲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说过，我一心所想，只是为了保护你。你忘了我，不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陪在我的身边，我能记得你，这就够了。”

脑海里突然响起上神与师父在积冰潭的对话：“如若我爱她，她不爱我，我便放她走；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便在一起，左右不过百年光景。如若以后我死了，大不了去忘忧仙子那讨一杯忘情水，给她喝下，把我忘个干净，以免日后困情于心，徒然心伤。”

他真的说到做到了。

我这才反映过来为什么他这么多天都对我不理不睬，今天却突然找到我告知实情。他那么一个什么事都自己扛的个性，却突然对我打开了心扉，而我却没有一点点怀疑。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打算，要让我忘记与他之间的一切，忘记对他的喜欢。

“不，不可以，应恒轩，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不可以这么自私地剥夺我对你的喜欢和记忆。”我双手运气，想要将忘情水逼出体外，却发现早已无济于事。

可即便如此，我也还在一遍遍地做着无用功，做着最后一点努力。

“如果这样能换你一世长安，我不介意自私一回。”上神说着点了我的穴道。

我再也无法动弹，也没了做最后一点无用功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我放在床上，听着他对我说的话。

他说：“对不起，允和，我讨厌你的母亲，却又不得不遵从她的意见，问忘忧仙子取忘情水，让你忘了我。”

他说：“允和，你知道吗？在被选为天命上神的时候，我的内心是绝望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天下苍生的性命系到我一个人的身上，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我牺牲生命去保护那些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可是后来当我知道我所承受的一切，可以保护你的时候，我才开始庆幸被选为天命上神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他说：“众人皆知我是上神，这世间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却鲜少有人知道我小时候体弱多病，饱受欺凌，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我说话，直到你出现。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明明你法术修为比我还低，可偏偏表现的比谁都仗义，竟敢正面叫板法术修为远高于你的凤婉清。”

他说：“那时，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为了不让我难过，竟然徒手系断弦。明明素不相识，还把让我开心当作我许你的心愿。苦苦跟踪于我，也只是为了说一句让我等你，等你长大了，嫁给我。”

他说：“你知道吗？你说的话，就像是一缕阳光，照耀了我原本冰冷的心。那时，我便对自己说过，此生绝不负你。可是谁曾想，再次见到你时，你早已不记得当初的誓言，还扬言要拜我为师。实不相瞒，当时，我着实有些生气。”

他说：“不过当你再次把我从昏迷中救醒，还特意跑到后山照顾我时，之前的气愤便顿时化为乌有。”

他说：“不知为何，我的生命中有太多命中注定。命中注定要做上神，命中注定要平定仙魔大劫，命中注定要有一段天命姻缘。所以，我自小便对命定之事颇为反感，但是当我得知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有缘人时，我竟无比开心，第一次想要主动去接受命运的安排。”

他说：“允和，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生活在冰窟里，阴冷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是你给了我温暖。可是，我又怕你会离开我，带走这唯一一点温暖，所以才想着用婚姻的方式留住你。即便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