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淡风轻地收回手：“还记得当日我问你可曾还记得我闯入你梦境中那个扬言要嫁盖世英雄的女孩，上神说记得，我问上神可是很喜欢那个女孩，上神点头，我问那个女孩可是凤婉清，上神也是承认了的，如今却又说从未喜欢过凤婉清，倒叫我分不清上神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我道你生气是为哪般，原是因为这个误会了。”上神若有似无地露出笑意：“我且问娘子该如何称呼我父亲？”

“应龙上神。”对上上神的目光，却是发现有些不妥，我既嫁入应家，便理应随了上神的辈分，若是直唤应龙上神的名讳着实有些不敬，但若随上神唤声父亲却又与应龙上神这上神的品阶不符，反倒显得亲近有余，敬重不足。仙界素来规矩森严，不同品阶的家族辈分称号也都是明文规定好了的，只可惜紫藤林只有上神和紫藤仙子，他们让我唤甚我便唤甚，未曾对此深入钻研过罢了。前后推测一番，不确定地说了声：“上神？”

“不错。”上神点头，眼含笑意：“当时我以为凤婉清的事同你说过也便过去了，是以当时你说看的出，上神很喜欢那个女孩时，我脑海中第一浮现的便是父亲，从未想过你这声上神说的是我，是以点头。我当时虽不晓得你问那话是何意，但想着你从未见过父亲，却能从凤婉清言谈举止和她对我的态度中推测出父亲对他的喜爱，心里也便只想着你的聪明去了，也就淡化了心中的疑问。”

“那当初凤婉清去崆峒山后山找你，你与她说你是世人的天命救星，日后注定是要赴仙魔大劫的。而所谓仙魔大劫，也是你的生死劫。若你注定要死，那么牵挂你的人免不了会心碎。与其这般，倒不如断情绝爱来的痛快。所以你宁愿她现在伤心，也不希望她日后痛心，让她务必不要再痴缠下去。又是怎么回事？”

“她倒是会掐头去尾，断章取义。”上神不觉笑意渐深：“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她去崆峒山后山找我时，似乎曾问过我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心？当时我只觉得每每出后山都要遇到她搭话，着实有些心烦，但又碍于她对母亲的照料，不好直言不讳，便也委婉地答了她。我说我是天命救星，天命孤独，莫说是她，便是我的心上人在此，我也不可能不管不顾地同她在一起，毕竟我是世人的天命救星，日后注定是要赴仙魔大劫的，而所谓仙魔大劫，也是我的生死劫。若我注定要死，那么牵挂我的人免不了会心碎。与其这般，倒不如断情绝爱来的痛快。所以即便是我的心上人在此，我也宁愿她现在伤心，也不希望她日后痛心。遑论是你这不相干的人，还请凤门主务必不要再痴缠下去。”

“那日我与同门下山历练，曾偶然撞见你看着身着婚服的凤婉清时，眼神都是闪着光的，这又作何解释？”

“你既撞见了，为何不直接到我身边？若你直接到我身边，我自然也就用不着让身量与你差不多大小的凤婉清替你试婚服，更不用艰难地把她想象成你，望着出神。”

“相处这么久，如今方才发现上神真是好口才。只是不知上神可还记得幼时追着凤婉清送各种奇奇怪怪物什之事，可还记得幼时因为凤婉清摔了你的琴，你便伤心欲绝地拉着她衣角的事情。”

“此事说来话长。”上神笑意淡去，竟有些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