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顾子谦露出笑容，就像一朵被露水沾湿的野百合。许思看得心里砰砰，她不担心顾子谦会对她做什么。相反，她担心自己会对顾子谦做什么。

许思躺下后，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一声算是缓解尴尬。

“子谦，你没觉得哪里特别难受吧？”

说完这话后，许思脸红红的，她承认，她想歪了。

顾子谦领口开着，露出雪白的脖子。看得许思忍不住想要上前触碰。

许思伸出手，她的手有些湿润，那是刚涂了润肤露，顾子谦的脖子热度挺高，许思才碰上，便觉得自己的手被烫到了。

许思想撤回来，顾子谦把她拉住了。

“小思，别离开我。”

这一声柔柔弱弱的，听得许思心里痒痒。

“行，不会离开你的。我从来不会失信。”

顾子谦看着许思，梦里，许思也离他而去。他只是孤身一人，非常无助。此刻是现实，不是梦境。现实的许思从没骗过他。许思向来不喜欢太迂回的事。她从来都是有话直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点，也是顾子谦所喜欢的。不过偶尔她挺伤人。比如在游戏时，她会说一些很损人的话，令顾子谦游戏体验感降到谷底。

许思见顾子谦一双桃花眼直直看着自己，看着就如水池里加了一点花瓣，文雅又凄美。

落花是伤感的，谁希望美丽的花朵失去生命呢？

只是这世上本就无常，从没有过一样东西是不凋零。只不过最终结果是被人埋入金色宝盒。还是被辇成灰土。

许思看着顾子谦，见他眼里盈满着水雾，她心动，伸手轻轻触碰顾子谦的脸颊。

仿佛他是世间少有的精致艺术品，很容易便被打碎。

“子谦，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受吗？”

顾子谦声线微微嘶哑，他吐出一口气:“我有点难受。”

许思看着顾子谦微红的脸颊，心疼道:“我懂。你每次生病都很难受。我能做的，只能陪陪你。”

顾子谦忍不住了，他伸出长臂，把许思拉进怀里，许思很想反抗，但想着对方只是一个病人，也就算了。

顾子谦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在他睡得昏昏沉沉时，

满叔替他涂了药膏。清凉的药膏带着薄荷的清香，能稍微缓解顾子谦的难受。

许思把头埋在顾子谦怀里，闻着他身上的药膏味道。

奇怪，她并不觉得顾子谦身上的药膏味道难闻，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

这感觉让许思想起自己的母亲。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总会这样抱着她。后来只有她和父亲两人时，她就再没有体验过亲人体温。

姑妈对许思是很好，但终归不是自己的妈妈。

亲生母亲终归更体贴一些。而且姑妈身上的味道并不是许思所向往的。姑妈喜欢涂着大宝，花露水，这和许思一直喜欢的天然体香不一样。

许思靠在顾子谦怀里，眼睛都快闭起来了。

顾子谦只要一低头便能亲到许思的脸颊。许思看着就像一只软弱的小白兔。非常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