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等什么等？

警告过巨灵神不要太过分，可是……可是他却杀了他最重要的人，他举不起金箍棒，但即使是用拳头，他也要让巨灵神付出应有的代价。

“住手！”

眼看着张岩似乎有些失了心智的样子，巨灵神似乎终于重视起眼前的情况了，手一挥，便要张岩停止攻击。可张岩又怎会听他的？脚一蹬，便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妈的！

过度透支的力量，让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了负荷，但……没关系。只要能杀掉巨灵神，只要能摆平他，那就可以了。

疯了，真的疯了……

不过是区区一个垃圾的凡人而已，他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吗？

一拳打过来，巨灵神避无可避，他该庆幸此刻张岩还无法解脱金箍棒的封印，否则那一招下去，那就不是被打的有点疼的结果了。

“孙悟空！”

眼见张岩不为所动，坚持要与他动手，巨灵神感受了一下有些疼痛的手臂，有些恼火，但更多的却是阴霾。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张岩的动作，却是笑了，笑的很冷，有些玩味。

“你别忘了，你我都是仙人，而对仙人来说，肉体的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有魂飞魄散，那才是真正的灭亡。而复活一个死人，对于大罗金仙之上的神灵，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在场的所有人当中，目前也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拥有大罗金仙的能力，你，确定要和我动手？”

虽然不知道张岩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有点儿强，但大概猜测一下，应该是用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法或者途径吧。这种方法虽然很不错，但术业有专攻，拿着一把屠刀的屠夫就算在怎么厉害，却还是比不过拿着一把小刀的医生更能救人。

张岩现在就好比那个屠夫，本源之力虽然很强，若是再给他一段时间让他把本源之力全部激活，就算是没有仙魂和佛根，他也足够有自信回到曾经的状态。

但…

正如巨灵神所说，他的本源之力，真的不适合救人，最起码比之仙力都差的很远。

“哼！”

见张岩的动作停顿，巨灵神冷哼一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缓缓地走了过去，看着他。

“你，想救活她吗？”

废话，当然想！

他抬起头，狰狞的面孔对着他，却迟迟没有动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着嗓音，低声说道。

“你……让我怎么做？”

“想救她啊？”

巨灵神冷冷一笑，道，“可以，那么你现在开始，给老子跪下！我要你跪地求饶，只要你肯下跪，向本将军求饶，本将军就答应你，帮你救她一命。”

跪？下跪？

牛魔王都呆了，这巨灵神，莫不是疯了吧？

张岩是谁？

他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他是斗战胜佛。

此等身份，岂能容忍他人践踏？巨灵神，难道想把这些都给踩在脚下吗？

他呆呆的愣在那里，一脸的茫然，浑身的气势去潮落一般，刹那之间便烟消云散。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选择题。

一头是梦儿，一头是尊严。

他……

该选择什么？

“巨灵神，你欺人太甚！”

牛魔王都看不下去了，怒吼一声，如果不是他手中还掺着任梦真的身体，他杀了巨灵神的心都有了。

“是不是……只要我跪下了，你就答应把梦儿救回来？”

沉默良久，他……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

尊严……

这一个是很重要，倒是现在，他只在乎梦儿的安危，下跪？若是下跪有用，他……忍了。

“当然！”

巨灵神眼中精光一闪，玩味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只要你向本将军跪下，本将军自然不会和一个凡人斤斤计较。”

“猴子，你他妈的想做什么？”

牛魔王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岩。

“你真疯了不成？居然给这家伙下跪？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孙猴子吗？”

我……

张岩咬着牙，握紧的双拳上，血液都顺着流淌了下来。

跪？

他跪过菩提祖师，因为菩提祖师对他有授业之恩，他跪过唐三藏，因为唐三藏是他第二任师傅，对他有搭救之恩，他曾经也跪过观音菩萨，跪过如来佛祖。

但到了现在，前两个也就罢了，后两个，已经被他当做是抹不掉的屈辱。

在到达这里的时候，他发过誓，此生绝对不再向任何人下跪。

士可杀，不可辱！

可是今天……

“噗通！”

一声很轻，很轻的响，牛魔王呆了，十万天兵天将，也呆了，周围寂静一片，仿佛天地之间都在这一刻保持了绝对的静止。

张岩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面朝着巨灵神，嘴角，流淌着的是殷红的血液，他咬着牙，双手握拳，指甲抓烂了手心的皮肤，血液也顺着他的指缝从手指中流了下来。

“我……求你，救救她！”

嘭！

牛魔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双眼一红，脑袋一发热，也不知怎的，浑身颤抖的凑了过去，二话没说，直接就给了张岩一拳，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张岩没有阻挡，或者说……他根本连阻挡的心都没有，被一拳打飞出去，跌跌撞撞的落到地上。

“死猴子，你怎么不去死？天佛两界真么多年没能压你，你……你居然向一个小小毛神屈服？与其让你这样丢脸，我还不如杀了你一了百了。”

“牛……咳咳……牛大哥……”

缓缓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张岩的脸上已经见了血，可他却好像失了魂魄一样，脸上尽是茫然，只是喃喃的说着一句。

“我……我只是……想救她。”

“救？一个凡人丫头而已，值的你这样吗？”

牛魔王怒不可遏，“区区一个凡人，居然能让你命都不要，尊严都不顾了吗？曾经的齐天大圣呢？敢于挑战天威的绝世妖猴呢？孙悟空，你今日若是要再跪，我……我便在此立下誓言，日后若是再见，你我定然是生死仇敌，不死不休。”

同为妖魔，为何要向天屈服？

跪巨灵神，便是跪了天庭！

这种行为，是他们妖魔的耻辱。

“你若还有心与天对抗，便站起来，让我看看你昔日大闹天宫的风采。”

牛魔王盯着他，“站起来，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齐天大圣？大闹天宫……”

张岩茫然的喃喃自语，却是又突然自嘲一笑，沙哑的嗓音中，伴随着的是几分让人心伤的空洞。

“牛大哥，除去这个名字之外，我……不过只是……一只猴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