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铠因眉头一挑，“你们这万宝楼做生意，还要索问顾客的个人信息不成？”

“不不不……”

柳掌柜的连连摇头摆手，略微尴尬的笑了笑，“在下……在下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两位贵客不必在意。”

“哼！”

巫蛮儿一直就打算做一个静静的柔弱女子，自是不会多说，而且铠因事先也不曾与她商量什么，一切自然是铠因自己来办。铠因冷笑一声，道，“我们来万宝楼也算是慕名而来，久闻万宝楼器具上乘，只是这大堂之中却并无良品，多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商家惯用的伎俩，在下也不想多谈，掌柜的，还是把你们这儿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吧，钱，我有的是，就看你们拿的东西质量够不够硬。”

这……

柳掌柜心中微微一沉，他做生意忌惮的是什么人？不是那种耍横的，因为那种耍横的，虽然身后之人多半非富即贵，可来来回回套路也就那个样了，柳掌柜只要顺着那些个耍横的客人，不与他们唱反调，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他也不怕那些上来就直接摆明了自己有权有势的，因为这一类和耍横的差不多，仗着自己后背硬，多半不怕事，可同样的，因为他们“身份”不凡，做事什么的总归会顾忌一下颜面，也就是好面子，只要面子给足了，那说句难听的，谁牵着谁的鼻子走还不一定呢。

而他怕的，就是这种看起来挺厉害，却又琢磨不透的人，明知道他有所依仗，却又不好定位在某个位置，心中忌惮，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人家不高兴，结果真的惹来了麻烦，那可就倒霉到家了。

铠因一上来表现的钱财不论，那自然背后有所依仗，却又不表露半分，还说“这种伎俩”见识颇多……

那钱是什么？商人无数，大势力却也不缺，到底是权势大家，还是商贾之流？这可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你，去，把咱俩珍藏多年的流云清风剑给这位贵客拿来。”

流云清风剑？

巫蛮儿眼中都闪过一抹讶异，看来这剑还有些名堂？

“据说是万宝楼排名第三的珍宝，虽然比之紫云琉璃剑和探云惊霄枪还差一些，却也是人尽皆知的宝物。不过这类东西应当只做展览，毕竟是招牌，他怎么舍得售卖？”

见那掌柜的离得远了些，巫蛮儿凑近说道。

排名第三的珍宝？呵，这可有趣了……

铠因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却也不说话，静等着掌柜的把东西拿来。

“客官，您瞧。”

不大一会儿，掌柜的又往这边来，那伙计也抱了一个剑匣过来。掌柜的领着，到了面前，将剑匣缓缓拉开，里面正躺着一把外观古朴，却隐隐透露着几分肃杀之气的宝剑。

能让刀剑自带这份气场的，必然不是凡品，这万宝楼倒还真有几分真材实料。这把剑，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客官，您觉得怎么样？”

掌柜在摆出这把剑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几分得色，看来他也觉得这剑非常不错，“这可是我们店里最珍贵的宝物之一，寻常连展示都不做，若非今日贵客前来，小的都不准备将其拿出来的，客官，您且看看，觉得可符合您的心意？”

寻常展示都不做？见了我便拿出来？

“既是如此珍贵，贵店真的愿意售卖？”

铠因扬起嘴角，却是伸手拿出了那把剑，放在眼前端详，右手轻轻弹了一下，“嗡”，一声清脆的剑鸣，更显锐利不凡。

“原本自然是不愿的。”

掌柜的脸上带笑，“可有一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美女配英雄，那宝剑，也是只有英雄可配，这流云清风剑虽然珍贵，可放在我店里无非也就是一件死物，最多供人观赏，却无法发挥出它应有的价值。若是有缘的英雄可带它大杀四方，扬名天下，那么不仅它的作用得到了体现，我们万宝楼，自然也是可以得到名声的高升，这，也是我们最初的初衷啊。”

一番话，说的人飘飘然，英雄？多么好的一个字眼，谁不想被夸赞？谁想被人骂？这掌柜的倒是会说话，什么宝剑赠英雄，英雄带着他们的宝剑名扬天下，他们万宝楼自然也会名声大噪，听起来倒是没有任何问题。若是一般人……还真会被夸的无话可说。

可惜……

“那好。”

铠因将流云清风剑重新放回剑匣，笑着说道，“既然万宝楼如此自信，那在下也就不多看了，贵方的信誉，在下便信了，既是如此，此剑何价？只要不夸张，在下便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自然是好。”

掌柜笑着拱了拱手，低头，略微一沉吟，道，“当初锻造此剑的大师，初衷乃是提高自己的锻造水平，志不在钱银，他曾说过，若是能遇见有缘之人，纵然是平白相赠也无妨。后来若非大师家境所迫，此剑也不会被我万宝楼低价收购，而我万宝楼，乃是商贾之流，难免低俗，为的便是这钱银之物，但因为大师的缘故，我们万宝楼自然不会太过。这剑，当初用的名贵材料不少，大师的手工费自然也不能少，所以……万宝楼便收一个低价，两千两黄金，补了我们的收购价，补了大师的心血，我万宝楼也能小赚一笔，如此便足矣，不知贵客……”

两千两黄金？

好大的口气！

不多？这尼玛还不多？

一两黄金，底层百姓大多一年都赚不到，也花不完，这一把剑，便敢售价两千两黄金？铠因虽然对钱银之物不太关注，可初听此价，也是难免嘴角一抽，颇有几分无语。

“哇，两千两黄金哎。”

阿狸最近沉默了许多，铠因都以为她转变性子了，变得温文尔雅，要不是偶尔她还会说说话，铠因甚至都以为体内没有这么个人了。

“主人，你有那么多钱吗？”

当初从火云阁“偷”的那些“石头”，也不过才卖百余两而已，这一把看起来没什么特色的破剑，能值那么多？

“风哥哥，这个价……其实……已经很合理了。”

巫蛮儿凑了过来，轻声说道，“巫家的探云惊霄枪……曾有人出价……八千两……”

八……八千两……

铠因嘴角一抽，莫名的想到昔日曾和探云惊霄枪齐名的紫云琉璃剑……

算是被自己弄坏的那把剑，居然也那么值钱？靠，早知道就不弄坏了，幸亏不是自己的东西，要不然……

“贵客？公子？”

见铠因微微有些呆滞，那掌柜的唤了两声，眼中闪过几分狐疑。

“哦，无妨无妨。”

铠因意识回归，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个价钱倒也算是合理，既是如此，那就这样吧，蛮儿，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