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句话，连天焱都开始吃惊起来，“小子，你疯了？你可知那些力量对你意味着什么？”

木系铭文从开始到现在，对他唯一的帮助便是力量提升，原本他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跨越铂金，是木系铭文的力量让他提前走到这一步，他若是把那些东西抽出来给巫蛮儿，力量倒退倒是其次，关键是……木系铭文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自我修复，毕竟当初鲁班七号给他的时候，可是也在过度抽取之后的情况下的。如果木系铭文的力量再被铠因过度抽取，很有可能……需要两年，五年，甚至十年之后才能再次回到充盈状态。倒是不影响木系铭文本身，但需要的时间……铠因如何等得起？

“我知道，可是……”

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小子，我不拦你，但有一句话你必须要清除。”

天焱深吸一口气，真是觉得铠因有些魔怔了，“救她，你可能是在放弃你妹妹，救你妹妹，你便需要放下这个执着，我不是你，没办法替你做决定，但道理你要懂，具体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娜娜，蛮儿……

二选一吗……

眨眼一道半透明的光晕，笼罩整个房间，一抹淡淡的虚影缓缓地在房间成型，阿狸似中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天焱昔日只露过一次的模样，却是再一次出现在这里。

“小子。”

天焱人不动，嘴不动，身影还有些模糊，但声音却是清晰，“木系铭文当初能救活阿狸，我相信它的力量，如果你用来治疗巫蛮儿体内的毒，我相信应该是十拿九稳，但你要明白揠苗助长这个道理，木系铭文被司徒星长达千年的使用，又多次超负荷的抽取，它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好容易现在可以有机会慢慢恢复，你若再抽取它，是，它不会坏，最多恢复的时间再拉长一些就行了，但这个时间，你等得起吗？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五行铭文齐聚之时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但你要想清楚，拿着近乎等同于石头的废品，纵然它原本再怎么非凡，也不可能强行让它发挥出本来的价值。你若让木系铭文再度枯竭，就算到时候你能集齐，你也不可能直接借用它们的力量。东皇太一，你到时候还是斗不过。你的妹妹，自然你也救不回来。”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天焱留下最后一句话，“还是那句话，选择权，在于你，但道理，你必须要懂。”

铠因第一次正常呼唤他的名字，天焱也是第一次真心实意为他的情况考虑，而天焱所说的那些，也正是当下铠因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娜娜……”

也许是露娜的存在，让铠因多少冷静了一下，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选择了沉默。

是啊，二选一……

他……

他到底该怎么选？

谁能告诉他……

看到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天焱的虚影晃了晃，重新钻回了铠因的身体。而在他回去之后，房间里也重新恢复了正常，阿狸的眼睛眨了眨，却对刚才的事情毫无知觉，依旧保持着略带几分焦急的表情看着铠因。

“主人……你……”

“好了阿狸。”

铠因闭上眼睛，合上手中的书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让我静一静好吗？我可能……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是啊，他的确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那……那毒……”

“我马上就清理，所以，你先回去吧。”

铠因微笑着揉了揉阿狸的脑袋，他能感觉到阿狸对他的关心，这让他很高兴，现在的阿狸，好像越来越像他的一个小妹妹一样了，和娜……和娜娜一样……

“那……那好吧。”

阿狸看他一眼，表情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那你，一定要记得哦。”

最后嘱托了一句，阿狸便又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铠因的身体里。

“毒，我自己会清理。”

铠因吐了一口气，而这句话，他是说给天焱听的，“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几种毒素我找不到相匹配的原料，我相信应该是不被记录的品种，莫说找不到，就算找得到，我和她，也都不可能坚持那么长时间了，所以……唉！”

很遗憾，也只能说一句很遗憾了，他为救巫蛮儿不假，但总不能把自己和别人的命都搭进去，只为换取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结果，这笔买卖……太不值了。

“毒素对你来说，清除了并不难，你想通了就好。”

天焱也相信他的实力，但也体会到他的心境，“也别想那么多了，巫家那对父子给你们各自喂药的同时，怕是就已经想到今天这一步了，你是修炼者，祛除毒素的办法有很多种，所以对你来说，这种程度的毒并不能威胁到你的生命。但巫蛮儿不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毒素在她的身体里发挥的快，她自己也毫无办法驱逐或者控制，一旦毒素深入骨髓，便是再厉害的人，也无法通过外力将她治好。毕竟……在已知的大陆上，星耀巅峰已经是顶层了。”

荣耀王者……

如果那些人还在，或许还可能有办法吧，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挥手之间破碎山河，风起云涌的威能……可惜，他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而且这个大陆上也不再有他们的身影……

“能毒死我最好，毒不死，他们的目的也能达到。”

铠因嗤笑一声，满脸的复杂，“为了一些权利，荣华富贵，人与人之间便可以如此狠辣？什么亲生兄弟？什么亲侄女？什么亲叔叔？呵，多么可笑，多么讽刺的关系。”

感慨的摇了摇头，铠因站起身，拖着有些踉跄的身影，往屋外走去，而在他走路的过程中，他的身体表面，逐渐的浮现出一层若有若无的红光，似火一般，暗淡，却也绚烂……

“你去哪里？”

“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该去看一看，不管她后悔也好，悲伤也罢，不去看看，铠因实在无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