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为什么不陪我说说话？”

圆润柔嫩的香舌，舔去他掌心的血痕，露娜柔情的眼神，注视着他那空洞的脸庞，明明他不开心的时候，她也会跟着伤心的，但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反常的觉得有一些开心……

哥哥……还是心里有我的……

她这样想，便觉得即使痛苦再加重几分，那也是值得的。

许是娜娜的声音，让他空洞的眼神多了几分神采，铠因低了头，撞上的是她充满情意的眼神。

“你为什么这么傻？”

他问。

“我的世界里，只有哥哥的存在。”

她认真的回答道，“哥哥若是不要我了，便是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我开心，可若是能挽回哥哥的心，就算娜娜真的死了，那我也是开心的。”

“可……你为什么不为我考虑一下。”

他的双拳再度紧握，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时不时的抽动着，“你死了，我怎么办？”

幼时的孤独岁月，他陪伴着娜娜，可娜娜何尝不是也在陪着他？他对娜娜那么的重要，可反过来说，露娜对他，又何尝不是同样重要？

看到她这般模样，铠因简直都要心碎了，无数负面的情绪，逼的他简直要发疯。

“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泪水再度从她眼角滑落，她笑着流泪，爱恋的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其实也都怪哥哥，哥哥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漠？不过还好，最起码在最后的时光里，我证明了哥哥还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可这有什么用……

他一直都很疼爱她，有时候他都在想，如果娜娜有什么危险的时候，为了她，他可以连命都不要。他一辈子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娜娜因为证明他对她的爱，居然会疯狂到这个地步，和他……一样的不理智……

“我……真是个傻子……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

他自嘲的呢喃，他真的以为一切都是为露娜考虑，可偏偏这一点上他做的不对，他低估了露娜对他近乎偏执的感情。他不相信露娜，也不相信他自己，所以结果……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啪嗒……

轻轻的一声脆响，露娜的额头也变得湿润，她诧异的抬起头，感受着他颤抖的身体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眼角的一抹晶莹。

“哥哥……”

她哭的越发厉害，可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笑的身体发颤，“哥哥……你……你……你是在为娜娜而哭嘛？”

一辈子，她只见他哭过一次，亲生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哭过一次，自那以后，即使是遍体鳞伤，即使全世界都对他不友好，他也只是握紧拳头，从来没有再哭过，可今天……哥哥居然为她流了泪……

她好高兴，她真的好高兴……

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呆滞中的铠因，未曾感觉到她的手触摸到了他面具的边缘，然后……

“哥哥……”

她记得这个模样，当初在千窟城，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她见过了的，面具下的他……那般丑陋的模样……她想再一次看一看，她多希望这一点也是当初哥哥为了骗她而故意造出来的假象。可今天再一次的看着这张脸，她却有种撕心裂肺的难受……

那一瞬间，她心痛的无法呼吸，全身上下加起来的痛苦，都不比这一瞬间的心痛。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哥哥那般俊朗的模样，她爱极了的模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触碰，那不是假的，那是真的，她很确认，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心痛的无法呼吸。

“看它做什么？”

玉手的触碰，让他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不自然的扭过头，不让她看到他丑陋的模样。

“是因为我吗？”

她问，把他的头轻轻的扭回来，说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他想说不是，但看着她的眼睛，那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

“那你还说我傻。”

她哭着笑着，笑的身体颤抖，“我们两个，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他为了她，变成这般丑陋的模样，为了不伤她的心，他对她说了很多狠话，可她，却为了挽回他的心，把命都搭了进去……

傻子……

大傻子……

他们真的都是傻子……

“哥哥，你能离我近一点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露娜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靠在铠因的身上，铠因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都在变得有些冰凉……

“嗯。”

他轻轻用了力，将她的身体往上拉了拉，让她的脑袋枕着他的肩膀，两个人的脸，相距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

“你喜欢过我吗？”

她问，语气很虚弱，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做更活跃的事情了。

“嗯。”

他轻轻的用鼻音回答，脑海里一片混乱，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一个怎么样的状态。

“我说的，不是兄妹之情。”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了解他，这个时候他所认为的，一定是兄长对妹妹的那种疼爱之情。

他犹豫了一下，她静静地看着他，良久，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

他是喜欢过她的，曾经他不知道是不是男女之情，他只知道他喜欢看着她，不管她的笑，还是哭，亦或者是和他触碰，拥抱时偶尔露出来的一抹羞涩……他都喜欢看。他以为那是朋友之间都有的。但经过了巫蛮儿，伽罗之后，他突然觉得……

娜娜对他应该不是兄妹之情，而他……或许也有些那样的意思……

她笑了，在他思考的时候，轻轻的将他的脸拉了过来，在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虚弱的身体，用力的往前凑了凑。

唔……

记不清楚是第几次了，印象中，好像也有别的女孩子吻过他，但露娜却从来没有，每一次，他都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被动的不知所措，可这一次，短暂的呆滞之后，他却像无师自通一样，慢慢地有了回应……

但……

他有了回应的时候，她却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力气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泪珠在他的眼中摇曳徘徊，可直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敢让它流下来。

“哥……哥……”

她说话的时候，两个字，听起来都让他惊心，在他茫然的注视下，她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

“我……好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