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东西，虽然铠因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想必定然跟所谓的“百万亡魂”脱不了干系，也就是说，吃了它，自己便很有可能再度突破境界，好达到东皇太一的要求。

“你，在跟本座讨价还价？”

东皇太一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铠因，“你该知道，我完全可以强迫你吃下，而你，是绝对反抗不了的，本尊知道，你或许对现在的自己有些信心，但你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但若是由本座强迫，你便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你一点承诺都不给，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将那颗黑珠子放在左手，用几根手指头捏着，右手轻轻一抖，却是冒出一簇火焰。

“我或许斗不过你，但如今这珠子在我手上，我大可以将它毁去，这样，你一样什么都得不到。”

顿了顿，他又看见东皇太一淡然的姿态，铠因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我毁不掉这颗珠子，我也可以选择自杀，你既然要利用我，明明比我强，你却从未试图将我本人带走，而是选择胁迫。我想你应该是需要一个活着的我才对。而且……”

铠因斜眼看着那颗珠子，“你既然要我增加实力，那自然是要活人才对，毕竟，死人，一具尸体，可不会自己提升境界。”

“本座，不屑于与你争执一个凡人的生死。”

看了铠因很久，东皇太一终是口头上放缓了几分，“我若不答应你，那便是不答应，可本座既然说过，以你的命换她的命，那便不会食言，救不救她，不过随手之劳，本座没必要骗你。”

“那好！”

铠因点了点头，却是二话不说，一仰头，便将那珠子吃了进去。

“凯兄！”

韩信一下子变了脸色，“这……这什么东西啊你就敢吃？你……你不怕死吗？”

“无妨！”

铠因摆了摆手，死与不死，他早就不在乎了，东皇太一掳走娜娜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目标就只有一个，若能杀了东皇太一最好，若杀不了，便想尽一切办法救回娜娜。如今他都站到了这个高度，可面对东皇太一的时候还是觉得渺小，一点都看不透，他有些心累……

他清楚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仍旧不是东皇太一的对手，所以……也许一命换一命是最好的办法……

幸好青龙给的一道封印将天焱强行封入沉睡，要不然，他此刻一定会说自己说个没完吧……

“可你……”

韩信皱了皱眉头，有些忌惮的看着东皇太一的身影，此刻的他，发现眼前这个家伙，给他的感觉……居然比父王还恐怖……

“这是我的事。”

铠因摆了摆手，“你就不要跟着掺……唔……”

似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动荡，只一下，便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呆滞……

这感觉……

唔……

灵魂仿佛要透体而出，身体里什么东西要撕裂的感觉，只一瞬间，便让他浑身出了汗……

好疼，好疼……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伤痛，他以为除了心痛，肉体上的疼痛不会再动摇他，可这般撕心裂肺，简直是灵魂都在撕裂的疼痛出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彻心扉……

“凯兄，凯兄……”

韩信见他表情不对，轻轻的喊了几声，本能的伸出手要搀扶他，伸在半空中的手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砸了一下一样，连带着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一头冷汗的砸在地上，捂着臂膀，却是臂膀都走了形。

这……

众人骇然，可铠因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意识空间里，周围已经变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拥有的，便是到达灵魂深处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痛……

“呃……呼呼……呃……呼呼……”

他意识不到的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一身通红，蜷缩在地上，身体颤抖，只剩急促的喘息和咬着牙不愿意发出的呻吟……

“完美的隐忍。”

东皇太一摇头，赞口不绝，“就连你的性格，都在助你加速成魔的步伐，完美的棋子，你果真没让本座失望。”

“朋友！”

好容易场上暂时没有人再注意到这边，暗影主宰又继续说道，“我们可是盟友，你说过的，我们互惠互利，如今本王助你造就今日的局面，你该帮本王恢复实力了吧。”

“这个嘛……”

东皇太一耐人寻味的一笑，刚要说些什么，却好像莫名的感觉到一些什么，略微诧异的抬了头，却看到一抹蓝白色的身影从人流中飞了出来，径直的奔向了倒地不起的铠因。

“哦？”

东皇太一眉头一挑，“这下可真是有意思了。”

……

“哥哥……哥……哥哥……哥哥……”

恍惚之中，似乎听到有谁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这个声音……

好熟悉……

自己绝对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好熟悉……好熟悉……

可是……是谁呢……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傻……”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露娜跪坐在地上，让铠因躺在她的膝盖上，看着他扭曲的表情，身上冒出的黑色雾气，她只觉心好疼，心都快要碎了。

“若不是那位大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哥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哥哥你伤了自己，纵然换娜娜一条命，娜娜又岂能苟活于世？”

几日前，睡梦之中，一条青色的巨龙“进入了她的梦境”，告诉了她很多事情……

“原来哥哥你一直在寻找什么五行铭文，可哥哥你知道吗？他说你是火系铭文，而我，却是水系铭文，哥哥，娜娜真的好高兴，因为……因为我和哥哥是一样的，虽然特殊，却并不孤独。”

铠因的外表已经开始发生变化，黑色的斑纹如散开的墨汁一般，在他的脸上开始蔓延，半脸面具已然遮挡不住，轻微的颤抖之中，黑色斑纹扩散，甚至连他裸露在外的双臂，脖子，都开始成为被“侵蚀”的一部分……

“不过还好。”

露娜吸了一下鼻子，勉强的笑了笑，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脸，“总归娜娜没有来晚，那位大人说只要集齐五行铭文，哥哥你就会恢复正常，而且实力也会更进一步，若要哥哥取得最后的胜利，唯此一条路可走。所以……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下，滴在铠因的脸上，但露娜的脸上，却是笑的表情，尽管笑的苦涩……

而铠因，此刻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她笑着哭着，看着他，却是闭上了眼睛，缓缓地低下头，吻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