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婳带着孩子在公墓呆了一会后就准备回去，她今天开了很久的车，回到家就直接到房间里休息。

五分钟后，佟尘悄悄地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刚到门口又撞上了跟他同样鬼鬼祟祟想出门的贺铭昊，两个人相视一笑，又一起招了一辆出租车向贺家奔去。

贺景修恰好在家，看到两个孩子回来了也有些惊讶，“你们怎么回来了？你们妈咪……怎么样了？”

“妈咪今天太累已经去休息了，我们是悄悄过来的。”佟尘乖巧的回答。

贺铭昊反而没有那么客气，单刀直入：“当初你和妈咪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祖母会打妈咪？妈咪还会这么讨厌你？”

贺景修显然不太想让两个孩子知道当年的事情，又回避性的说：“这和你们两个没什么关系，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如果你们妈咪醒了看到你们不在肯定又要担心。”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自己查？”贺铭昊没有一天让步的意思，也没有被他的话说通，一幅不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准备走的架势。

一向乖巧的佟尘居然也是一脸坚定的看着贺景修，完全没有往日的好说话。

贺景修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弄的有些败下阵，真不知道他们的性子到底随谁，

“就算是我不说，你们之前大概已经查了不少了吧？”贺景修叹了口气，“你们都知道了什么？”

“我们知道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爹地想告诉我们什么。”佟尘的话语中带着不似孩子的圆滑，他又笑了笑，“爹地，我当然是最相信你的，你说什么我都信。”

贺景修楞楞地看了看这兄弟两个，瞬间有些放心他们的未来，一个可以圆滑一个可以冷冽，又是至亲兄弟，这在商场上简直是千年难遇，佟婳真是给他生了两个万中无一的好儿子。

他扯了扯嘴角，又思索了一下从哪里讲起。

尘封的陈年往事往往就像是一条已经找不到线头的乱线，但开口第一句之后，后面似乎就没有那么难了。

从他小时候家里突然发生变故，到他和佟婳的相遇，再到后来他终于有朝一日大仇得报之后却发现自己对佟婳早就已经情根深种，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漏下，甚至讲到五年前佟婳的死讯仍然能感知到他心脏碎裂的感觉。

两个孩子听着贺景修讲的这些事情就仿佛是在听天书，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贺景修和佟婳之间的事情居然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一时间，佟婳对于贺景修的躲避，对于余姗姗的痛恨，甚至于对曹含烟的忍让都有了一个直接的答案，他们两个也许从一开始就并没有作为恋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两个人面对面，却早已中间隔了一道天堑，就算是用尽余生也无法弥补的。

佟婳无法原谅贺景修，贺景修亦不会放下自己曾经的怨恨，他们从根源就是错的。

两个孩子听完了这些之后天色已经晚了，三个人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贺铭昊开口：“我以前都没想到你能给自己的生活加这么多戏。”

“……”

“难怪妈咪那么抗拒和爹地相处，妈咪心里肯定也特别难过的吧。”佟尘想到之前他还屡次想要撮合佟婳，瞬间有些自责。

在面对贺景修的时候，佟婳大概早就没有了当时对于恋人的热爱，单单是看到他的脸就已经在揭她曾经的伤疤。

“事情就是这样。”贺景修默了默，又说：“我现在仍然很爱你们的妈咪，但是也能理解她对我的态度。”

“这也由不得你理不理解吧，正常女人肯定都把你当瘟神了，还不是妈咪善良。”贺铭昊又忍不住冷嘲热讽。

“也是。”贺景修的语气中带着自嘲。

贺铭昊少见的没有补刀，又看一眼佟尘，“小尘，我一会要去看看祖母，你先回去吧，被妈咪发现我们不在，她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