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难道没有和佟婳道歉么？”许南方有些无奈的皱眉，“这种事正常来说都是应当先道歉的。”

贺景修又陷入沉默。

他心里清楚自己做错了很多事，也知道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对佟婳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事情的严重性，他就更不知道如何向她道歉。似乎所有言语的道歉都变得苍白无力，只是一句‘对不起’根本没办法补偿佟婳所失去的一切。

“所有做错事的人都应当先道歉，贺景修，就算是你也不例外。”许南方淡然的说。

厉渊插话：“这种事你道歉她不给你甩两巴掌都算有礼貌，还不如找找什么机会好好补偿她一下。”

“你这种概念原本就有问题。”许南方一针见血，“做错事道歉是一种责任，道歉的本质不是为了得到原谅，而是承认自己做错了，你总要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错了。”

这下厉渊也说不出什么，看着贺景修又闷着头喝了一大口伏特加。

“你悠着点，别喝趴下了。”厉渊忍不住拦着他。

“适当的酒精可以有效缓解你的心理问题，但逃避不能。你越是逃避这件事，越是容易让你病情复发，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到小昊。”

许南方的话点醒了贺景修，之前他数次没有控制住自己对佟婳恶语相向，又后悔，持续恶性循环。

“你的病……现在控制得怎么样？”厉渊问。

“还行。”

贺景修喝下了最后一口酒，终于站起身。

“哎？你去哪？”

“去给佟婳道歉。”

“你知不知道你喝了多少酒！就这么过去别把孩子给吓着了。”厉渊拉着他的手就要拦。

贺景修根本没理，这点就对他而言就像是和清水一样，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现在无比清醒，不知道是因为许南方的劝导，还是因为酒精的影响，现在他只想见见佟婳。

许南方没喝什么酒，站起身准备看着贺景修不让他做傻事，厉渊看自己拦不住干脆不拦了，拍拍他的肩膀。

“那你好好努力一下，起码让苏岩别讨厌你。”

“……”

车开的不快，给贺景修留足了时间反悔，反观旁边的人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眼神反而越来越清明，好像刚刚两瓶伏特加根本没有被他喝下去。

佟婳原本已经准备睡了，突然看到车灯一晃眼，这不是贺景修的车？

为了不惊动倪素莲和孩子们，她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快速出门。

“这都几点了，你……”

扑鼻而来一阵酒气，贺景修穿的单薄，整个人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惹人怜的气息。

“你喝酒了？”

“一点点。”

佟婳忍不住皱眉，据她所知，贺景修并没有喝酒的习惯，即便是应酬的时候也很少会这样一身酒气。

“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他顿了顿，又抬起有些湿润的双眼，“来向你道歉。”

道歉？

“婳婳，之前的事很抱歉，因为我毁了你原本辛福的家庭，还有原本……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之前的事情伤害了你很多，你，你的家庭，还有我们的孩子都因为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知道，我道歉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是想让你知道，当初是我的错，以后我也会尽力补偿你，还有孩子，还有你的家人。”

贺景修的话让佟婳顿时有些两眼发黑，整张脸涨得通红。

她早就已经不在意是否能够得到一个道歉，只求查清事情的真相，真的看到贺景修这么正式的站在自己面前道歉的样子，她有感觉自己心酸得很。

她被毁掉的人生，她的家庭，还有她的孩子都不可能因为这一个道歉得到任何改变。

半晌，佟婳才抬起头近乎气声的说：“太晚了，回去吧。”

不知道是在指贺景修的行为还是现在的天色。

佟婳进房间后，许南方过来拉着贺景修坐进车里，他浑身冻的冰冷，整个人的状态也十分恍惚。

“放松点，你来这里只是为了道歉，她是否原谅你本来也不是我们今天的目的。”

“嗯，我知道。”

许南方仔细观察了一下贺景修的状态，最后叹了口气，把车开向自己家的位置，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