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竹
作者:源洪亮 | 分类:其他 | 字数:10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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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回、花谢花开
杏花村的白新政,被儿子白兵一脚踢死的一年之后,他的疯女儿白静波的奇迹发生了。
这一日早晨。白静波被臭脚丫子和口臭气味熏得醒来,见自己竟是被村里最蠢的,那傻大黑粗的章大懒抱着睡在一起。她起身跑出外面,那正蹲在地上清洗地耳地衣皮的母亲,忙起身将她拽住:
“你给我回来!”白静波愣住了,她不理解地问:
“妈妈,你怎么了?”
王大凤也一愣神,静波怎么变得这么冷静沉稳了呢?她突然惊喜地喊起来:“我的女儿呀,你醒过来啦!”
“妈,那章大懒怎么睡在我家了呀?”听了女儿这一问,王大凤潸然泪下:
“我的孩子呀,你终于醒过来啦!妈妈没有任何奢求了,就盼望你这一天呐!感谢神感谢神啊……”说着她向天作揖。
“妈妈呀,那章大懒是怎么回事?”
“嗨呀,孩子,就剩你我过日子了,家里没一个男丁怎么行,你大姐白静霞是我拣来养的,六亲不认了,一打混出人样了就没回过家来,电话都不留给我们。你大哥白文不是我生的,是你爸先头老婆生的,和我向远,就知道往上爬官,你爸死了他都没回来看一眼。你那弟弟白兵我更指望不上了。”
白静波如同一场大梦初醒,醒来竟已人到中年。章大懒竟成了自己的丈夫,这是天大的不可逆转的耻辱呀!
她想了解如今的外面世界,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她发现,街上竟无一张口号标语、大字报了。生产小队部哪去了呢,在那小队部的位置上都建起了民房人家。村外多了四通八达的柏油路,地也没人在种了……
村里人听说白静波醒过来了,未免要纷纷发议论,巴癞子和教友说:“白静波的精神病好了,那是和神有缘。”
吴威站在神像前和几个小媳妇讲述着:“玉皇大帝的四女儿、五女儿、七女儿,你们应当感觉到的,我的法术对这方圆百里是有作用的,你们看,白静波被点化迷津了吧”……
在街前王大柱嚷道:
“真是感谢主啊,这丫头并不坏,应该好过来的,我们家李雁秋也会好的。”孙大虎插言:
“只是他爸爸白新政这个白大牙,白大驴不行。当村革委会主任时,把老百姓害苦了!他才该死,我当三队队长时也让他给收拾坏了,给我办学习班闻牛粪味,乘机发展他的爪牙,把夏文魁弄上去替代我,夏文魁不行,三队草荒了,才把我放了出来,又把夏文魁送四队当水稻技术员了,人家四队将夏文魁轰了出来,白新政就安排他去学校补了石溪竹离校的缺口,后来夏文魁还真就运气,死时候是校长了。白新政死的方式惨了点,不该是儿子给踢死……”老皮袄也接话:
“依依人家到死还还有干部补助,你是是好人,你你没有。要,要要要不是天报应,让他自己的儿子一脚踢死,人人家不还是是骆驼再大比马瘦。”巴癞子一笑:
“白新政这个老杂毛狡猾,坏事都是他指使亲家章二驴去干,给他开道,保驾护航,这一拨乱反正,他就一退六二五了,向老百姓解释说都是死鬼章二驴瞎乱整的。向上边解释就说是执行了晚年错误。他自己是什么事也没有”……
“说别的都过去了,最可惜的是多优秀的白静波被毁了,嫁给了村里的最渣男章大懒”……
白静波悄然出行,于墙根儿树后,窃听到了这许多,村民议论她父亲的罪恶,才知道父亲已遗臭万年,原来已经变革了,一切焕然一新。在议论对她的惋惜,有的人甚至是故意给她听,还有的孩子看见她就举手过头,学她过去做三车功的姿势。他似乎不介意的稳步走过。其实内心无比难受,心里在哭,且不敢有流泪不敢出声。
虽然那个疯狂时代已无影无形了,世界变得美好平静了。可是她想到的是,自己不配属于这个时空了,已经属于那个世界的龌蹉耻辱家庭了。世界上那三分之二也不是爸爸给解放的,而爸爸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爸爸竟能是被弟弟弄死的,自己竟会是章大懒的妻子,我不要不要啊!这一切怎么能容忍!可是,毕竟已经是现实了。
她自觉形秽,陷入了极度的精神痛苦而不能自拔的折磨之中……
章大懒见白静波醒来了,更害怕了,怕她赶走他,表现出唯命是从、小心翼翼。宛若宫中的宦官、答应一般……
然而,白静波却对他出乎意料的温柔。
大约是白静波醒来还不到一星期。这晚,有月升高。白静波恬静稳坐,她用柔和细小的语气,弱弱地商量问道:
“章大呀,你给我烧点热水呀,我洗洗澡。”
章大懒痛痛快快的去烧了一锅热水,然后端进内间一个洗衣盆,将热水盛入,又添加凉水,用手试了温度:
“好了,不冷不热了。”白静波很矛盾地,似害羞似微笑地瞅着章大懒,那章大懒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好像明白了,他退出门外去了。白静波隔着门告诉她:
一百三十回、花谢花开
“为我守门,别让人进来啊。”
“哎。”
白静波坐在盆里慢慢洗浴,哪能不思想到无穷远呢:苍天啊,你是不是也有很多安排错的时候呢,你的所谓恩赐,不过是给人一个在夹缝里生存的机会!你欠了我一个青春,别忘了安排一个让我体面的时空补还给我,别,忘,了。
洗过,她穿好了衣服,将准备好了的药尽数吞服下去,之后躺在了床上,她一梦千秋了。
《傍亭花》白静波:亭卉我不最,却是报春花。群芳我退去,投入绿族家。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唐珊珊星期日的这一天,清闲无事。她很喜欢苏东坡的文笔,闲看了这首《水调歌头》。看罢,来到窗前眺望日新月异的城市,那三百米高的彩电塔,还有一幢幢摩天高楼穿跃出暮色蒙胧之中。她不由自主低声自言自语道:“成绩,政绩……”随后想起给朱雪娇打电话:
“喂,校花,朱雪娇老班长,想你啦。”
“我也正想你哪,是想校花还是想校草哇?”
“不想他只想你。工资涨上来了吧?市正处级啦吧?”
“嗯嗯,但和你正厅级比不了呀,我这靠乡干转正上来的,就是怎么努力工作晋升,今生,也是达不到你高考师大毕业分配的佼佼者了呀。”
“哈哈,哎,一猫腰就是二十八年过去了,我们这一辈付出的可以了,我真想轻松一下了。”朱雪娇听了这个话题,忙抢话:
“你够一帆风顺了,因学习好有文凭,现在这就可以平步青云。我就不同了,农村基层提拔的,死里逃生的,还要经过许多次补习,上这校那校进修,电脑学习班的,一劲折腾,才提拔到今天。”
“我的老班长,但是,你在那个时代没委屈着啊,相反得到了平步青云的机会,天天都是好日子,你讲一句话就获一片掌声。而象我和石溪竹这种人,在那时是被羞辱悲壮度日的,天天都是阴霾扑面,吃苦耐劳竟无人赞同。生活不过是给找个平衡,其实目标达到了之后,也不觉得什么了。说好啦,不谈工作了。我是想和你叙旧,你看是不是应该张罗组织一次中学同学联谊会了呀,应该是可以了吧?”
“嗯嗯,是火候了,当然可以了。”
“同学们,大家一猫腰过来就是几十年,无论是为国家建设还是个人收获,都是一个人生成功的里程碑。新时期的总任务、二十三年设想、四化,现在正是当年唱的《祝酒歌》里的,待到理想化宏图,咱重摆美酒再相会的时候了。”
“是啊,无论谁,都会感慨岁月感慨人生。”
唐珊珊欣然将话题逼近一步:“你说,现在还没有出现大款同学,那你说除了我们俩个,还有谁能组织这事啊?”
朱雪娇搓捻着话柄,想起李实大款和石溪竹,又连连摇头了:“AA制。可也是哈,但是,你现在要比我有号召力了。”
“尽瞎说,你是老班长,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哎,你给同学的印象是,过去是一张白纸,现在是新时代的先锋了。我现在也得仰头看你了不是?”
“中学同学联谊会属于怀旧,又不是别的场面,还是以学校时出面,那才叫怀旧吗。”
“可我在学校时正因为是班干部,一直是跟风的,高高在上打倒一切,在同学面前比比划划,难免不有乱打棍子、和大帽子压人的时候,一些家里有挨批的同学,我也没少恶语,天天喊着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没解放。那时的同学们对我是敢怒不敢言,人们对那时上来的干部没有好眼色,因而,我现在就是提升得再高也无光环了。这样看我们,其实也不是很公平,良莠不齐鱼目混珠什么时候都有。”唐珊珊有些不耐烦:
“你想得太多了,那就什么事情也不能做了。换个话题,说说你对象的事,你现在有合适人选没?”
“这,怎么说呢,救了我的命的那个李英杰,还一直希望姐弟恋,是我觉得不合适,他还是个小伙子。”唐珊珊一笑:
“我知道你,与校花合适的只有校草石溪竹了,在学校时同学们就都说你。”
“乱说,要是遇见了石溪竹,那你就给撮合一下呗,你还不得嫉妒我了呀?”
“你才乱说呢,不给你撮合。那时候你很抢手啊,马良、关富两个班干部男同学,因你绝交了不是,其实你心中只有石溪竹了。”朱雪娇含笑道:
“让你撮合我是开玩笑的,只是试探一下你的心里还有他多少,这我就知道了。是我先背叛了情感,因此石溪竹恨毒了我,恨我没有张盈新姐姐的正义精神,他喜欢有个性头脑的女人,你才是他的梦呢。”
一百三十回、花谢花开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他为什么放弃我选择了郝芳呢?说你没有头脑,鬼才信呢!其实我才只不过是个谨小慎微的唯命是从的一个人。如果我是他的梦,他就不会匆匆忙忙和郝芳结婚了。还还。郝芳和我一样,都是受了父亲的连累。他不就是相中了郝芳的大眼睛双眼皮儿吗,长的好看了吗,好色没出息吗!连我介绍他考第二师范学校,都不去。他当过民办教师的优先,又有董老师的接应他都没心去了。我真的是瞧不起他了,恨死她了!”朱雪娇眯眼讲道:
“其实你的眼睛没有郝芳的大,又是单眼皮儿,但有俩个很深的大酒窝呀,也抵得上了呀,笑时比她还好看呢。你呀,不是我说你,你真不了解石溪竹!当时你是自卑才认为他是在淘汰你,其实他是看得远,认定你肯定能考上大学了,而他失落了,长痛不如短痛无奈选择悄悄离开。不过你年轻时的这些受压抑认识,也造就了一个发奋图强的你。你现在,在同学中间,可谓是高处不胜寒了。石溪竹有多难受呀!也是他父亲和郝芳父亲,都是受迫害的老一辈国家干部,石溪竹的父亲为报答郝芳的父亲,曾经的救命之恩,承诺了这么一句话,‘你放心,我的儿子绝不会甩掉你的女儿!’他的父亲就为了这个感恩的承诺,再加上自己的坎坷,对儿子再走出去心有余悸。还有他的家确实经济困难,他父就以他有三个妹妹没有念完小学,和爹妈没人赡养为由,硬是将石溪竹的大学梦断送了,断送了他一生的意义。这么可怜的善良人,因没有同流合污被赶出学校了,还要招人恶毒攻击也太不公平了!”唐珊珊不好意思的反驳:
“谁恶毒攻击他什么了?”朱雪娇抓话柄眯起眼睛继续驳斥她:
“你怎么会知道,那石溪竹进学校当老师的时令,正遇上天妒英才。二是因他肯舍弃个人前程伸张正义,阻止教师们虐待弱智、及家庭出身不好的小学生。石溪竹作为一个正义青年,不畏时弊、不畏得罪强势,明明知道父亲受过迫害会连累自己,竟能不投机,为公平正义勇于牺牲!这是你我一生所不能做到的。现在教育部门下发关于民办教师补贴政策,教委也因石溪竹工龄未过规定时限而无安抚。对他太多的不公平,他仍怀着一颗要体现价值,奉献社会的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郝芳都和我闲谈过的了。那时你在上大学时的暑假回乡,是郝芳刚刚和石溪竹结婚不久,有一次在客运站你和郝芳相遇了。原本中学时你与郝芳是同病相怜,关系甚好,无话不说的。由于你当时恨石溪竹,你就跟郝芳讲了:‘石溪竹是心灵手巧不假,但是他外场不行。你还说他小学校挨整的事,说,他说没偷钱包你就信哪,你就能相信他是真冤吗!这一套话都是你说的不假吧?”
“我,当初和郝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呀,这是郝芳为让石溪竹恨我,故意有枝添叶了,我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是冤枉的,可是影响已出去了,你能解释得清楚了吗,会背黑锅一辈子……”朱雪娇不再想听她细解释:
“总之,你这样看他,石溪竹冤死了,他是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了。”
“你,滚蛋。”
“我不想知道你是故意歪曲报复他,还是真这么看他的,总之你那时和郝芳的谈话没起好作用,你俩作弄石溪竹好辛苦。你弄得他俩一直吵架,直至他们离婚了,你是达到报复他们的目的了。今生今世我看你怎么忏悔得完了。其实,那个学校偷钱包案,石溪竹被排出学校后,当时就破案了。我姐朱雪倩当时也在小学,她偷告诉我石老师真的冤枉了,是知青刘凯偷的。村里当政的人们自知事情作得缺德,怕石家人不依不饶,村大队和学校史主任连手下令压下,不准外传,怕石家造反,就隐瞒下去了,直到现在石溪竹还不知道呢。改革开放后的今天,白新政死了,村里会计牛其华才说出来,这钱包案才真相大白了!”
唐珊珊听罢有些茫然了:“是这样吗?难道是我有伤于他了吗?毕业后几年中,除了他见过我,就没一个同学或什么人,来看过我这个父亲在押的同学!”朱雪娇嘎然之后讲道:
“对不起,那时候我也没敢看过你。所以你看谁都坏?人生就像在游泳比赛,都在自故己速……你怎么就没有想一想,唯一能去看你的同学只有他,并且鼓励你不要放弃自信心,告诉你时运会好转。为你分析人人岌岌可危的事道不会长久,他分析得多准哪,二年后就有了恢复高考和不歧视出身。……他对你的这段情分该有多珍贵呀!是谁写信鼓励你复习?第一年你理科没有考上,又是谁为你策划了改补习文科改考文科!第二年你终于考文科功成名就了,你高官任做骏马任骑了,现在是人人敬仰你了,都愿搭讪你了,他怎么就悄然离你而去了呢?我断定,如果不是拨乱反正了,你仍然是那个村姑,你们俩肯定是夫妻了。我不行了,他还在恨着我。”
唐珊珊仍然追问:“你是在说他选择郝芳是三全齐美了。不累赘我、救郝芳一命、供三个妹妹读书。那后来,他也干到了乡团委了,如果外场行,就应该上来啦,怎么还是下去啦呢?”
“好吧。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了解石溪竹和你的事这么多呢?你看他似你我这样的难得糊涂人吗?如果是这样,那他真的就会比你我飞得更高了。后来我们在团委共事了,如果他在组织里,他本来可以前途无量的,但是,他并不再重视仕途之路,人家是有些看破了。只是要求平反冤案,竟至今没有得到落实。你说,层层都是那时过来的人,整人是这帮人整的,现在还要这帮人给你平反?这些人拨乱反正后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谁愿意多事?而石溪竹是怎么想的呢,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走仕途,而是想把自己交给社会的幸福美好,是大爱无疆上善若水而睥睨个人粪豆。在团委共事那段时间,他和我仅仅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唐珊珊沉浸在深度的思索中,这朱雪娇连珠炮似的一番讲话,为她打开了一扇思考的新窗,她开始重新审定自己青年时的思维方式:
对呀,我难时,他来了。我成功了,他离去!虽然我那时还没定论考上大学,但他肯定是料准我一定会考中了。他预测未来是很有见解的,两年前他就安慰我,为我预测了会有改革的今天。我如今已用个人奋斗填平了当年的失落,可以忘记了那些日子。可我埋藏在心底的,对他的那一丝丝的痛和恨,并没有消退。因为那时我还没有考上大学,他就作出了离开我的选择呀。这到底是他看不起我,还是他预见了我定能是大学生了呢,而他不能上大学了,才悄然离去的呢?原本春风得意的心情,我就是想借同学联谊会的机会,向他们夸官显贵一下的,让他刮目而后悔当初!如果一切早就是在石溪竹当初的遇料之中了,并未高看金光闪闪的高贵,那这个联谊会也就没意思了。
唐珊珊的心被朱雪娇今天的一席话给搅乱了。冷静一下之后她连连摇头:我不要再去想,这是我用生命的努力得来的!当初是同学中的最底层,我就是站起来了,居高于同学之上,我成功了怎么了。我现在还要唯命是从中学时的那个,你朱雪娇班长吗?我宁愿不相信你朱雪娇的这些鬼话!
唐珊珊将话柄贴近嘴边,轻声道:“好啦,下一个星期天,我们出去走访同学,张罗联谊会的事啊?”
“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杏花村石奇在世当村长时,这哥哥石老三石强,吞占了全部农业贷款建了红墙小区,当村官的都上了楼。帮石强建小区的这合伙女子“俄罗斯女郎”,原是开饭店的四弟石刚的合作伙伴,现在弄得哥俩也不和了,不过有她俄罗斯女郎在中间调停或许将来会好的。关键是,这些年来田静没好果子吃了,石老三又猪头不舍羊头不舍的,因为是,后一个“俄罗斯女郎”是能张罗事打外场的,前一个田静是娘家在区里有势力,舅舅安顺是区林业局长,将田静的哥哥田礼,带进区就任了统计局副职,田静的弟弟田久建大毕业当了区建设局长,姐夫曹政,也被从沉香中学调到区里任了老干部局长,这都是石强用得着的人。可惜了田静那眉清目秀温良的女子,如今成为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当初是如花似玉的掌上明珠,是何等的蜂缠蝶恋!
“俄罗斯女郎”下令,每年给田静两万元生活费,见钱不见人;石老三还补充了一条:“不准你在外面扯王八犊子。”
田静只是死死的攒钱,连洗衣机都没有,再加上,她有修长奇美的秀发,因而常来古码头河边的石阶下用河水洗衣洗头。不幸的是,现在的河水哪里还有当年的清纯!
她也常想到水中的姜艳:人死了要是鬼了仙了的也很好,能作事那就等于是活着吗。她看水中自己的倒影,是吧,我人生得再漂亮人也是孤独的,有石强那狗恶酒酸谁敢搭讪我呀,人总得要老去,做鬼了仙了就永葆青春了。
胡志和吴威经过青龙寺河边,看见了老同学田静,胡志忙指给吴威:“西施浣纱了。”吴威不怀好意地看着胡志:
“是你看她孤独有什么想法了吧?”
“那哪能,我是村干部啊,正经人。并且是西霸天石老三的原配,老虎拉车谁敢哪?除非是不想活了?你就是在路上遇见了田静,不自觉地回头多瞅一眼,那都会毛骨悚然!”
“至于吗?”
“怕被石老三看见啊,或者有人溜须他,去告状于我啊,想找机会讨好他的人多着呢,村里有什么案情了,现在都不找自保主任,去找他给摆平。有一次石老三和田静耍脾气扬了一把钱,被风刮的乱七八糟,第二天有人去数了一下,竟然一张也没少,村里这家被翻了那家被翻了,他没上楼之前,还住在石溪竹家的西面时,门客多,村里谁都知道,他家的门钥匙就扔在门上的雨棚上,竟从来没丢过钱。你说这田静不是在白白的,浪费着人生的大好时光,白白的浪费着生命吗?这不公平。”吴威笑了。胡志皱了皱眉:“你怎么还笑啊?”吴威讲道:
“嗨,田静如果愿意,苍天奈何。”
胡志点头:“也许,我是不会浪费今生的。一句话说破了,田静当初就不应该嫁他!”说至此田静走过去了,胡志愕然了,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田静。”
那田静如似没听见,视而不见,细看她的脸上没有脂粉痕迹,可见已产生色斑皱纹,久不梳理的头发简单的绾起,上面可见丝丝银白,衣着也不那么随时尚了,她径直远去。柳林屏蔽了她的身影,胡志深有感触:
“看来,这昨天的轻浮就是今天的悲哀。我们身边的这些丽人吆,你说你要是替他们伤感,还伤得过来吗?”
“那还有头。”
“我们同学都知道石溪竹和朱雪娇不错。在校时大家一致认为他们俩一定要结婚的,真就让大家失算,感到惋惜了呢!。”吴威顺情说话:
“对呀,月下老人红绳没给拴好。”胡志夸赞道:
“我是真佩服你的唯物辩证法用得非常好。”吴威美滋滋的:
“你说对了,现在的思想道门千千万万,各个派别缺点多多,唯有唯物辩证法无过!”
“和你在一起真叫人聪明,长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