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啸也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难过，自己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就这么随便对待。

什么换同桌，就是想远离他呗。

虽然许东啸也想过这个结果，但没想到安野真的这样做。他还傻傻地期待过，觉得他们和之前比是不一样的。和她一起吃早餐，送她去医院，站出来维护她...他真的期待过，很傻。

他可以接受安野打他，骂他，但是最讨厌安野动不动就说离开，最讨厌安野不理他。

许东啸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是你随便对待的人吗？”他的声音很克制，很理性。听不出一丝情绪与波澜。但这就是最大的情绪了。

“不是。”

“那就别开这种玩笑。”许东啸把便利贴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我不想别人说闲话。”

“清者自清。”

“那如果我说，我就是她们口中那种人呢。”安野想了，自己是有些心虚的。确实，任谁看着自己不是和姜学长纠缠不清又吊着许东啸呢。

“那就更好了，最好你吊着我一辈子。姜暮晚不行。”

安野没想到许东啸会这样说。和这么坦荡的许东啸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缩头乌龟，太卑鄙了。一方面觉得自己卑鄙，另一方面还是害怕。她承担不起。

“我们都冷静下来想想。之后再说。”

许东啸抿着嘴，脸色很不好。安野都不敢看他。

下课之后，许东啸故意磨蹭着不走。

这会儿要上操，安野平时都是和明言一起走，这会儿闹掰了，就剩她一个人。

安野收拾了下桌子出去上操了，许东啸在安野走出班门之后悄悄跟在后边。他们之间差不多隔了四五个人的距离，按许东啸的身高，很容易能看到前边的安野。

下楼的时候许东啸就看见四楼的姜暮晚了，照这样子安野下到四楼姜暮晚肯定是要跟着她的。

许东啸想了想，从人群中挤出去。楼梯很窄，许东啸贴着墙硬是挤到比安野还靠前。

走到四楼许东啸拽住姜暮晚往办公室那边走，那边也有楼梯。

“干什么？”姜暮晚挣开许东啸的手。

这又是什么戏码？姜暮晚和许东啸也不熟，这么突兀被拽走姜暮晚有些生气。

“最近一段时间咱俩别和安野接触了。”许东啸知道自己有些无理，也很心虚。但是事情总要解决。

姜暮晚很敏锐地捕捉到他用的词“咋俩”，如果他说的是“你”姜暮晚很有可能一拳砸在他脸上。但是他这样说，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安野怎么了？”

既然决定和姜暮晚合作，许东啸就直接把事情告诉姜暮晚了。

“总不能因为胃疼就不吃饭吧。这不是长久之计。”姜暮晚直接就否定了许东啸的方法。

“你是怎么想的？”

姜暮晚朝着许东啸笑了“你觉得我傻到和竞争对手分享吗？”

“靠。”亏许东啸还那么认真，被戏弄了“爱说不说。”

办公室这边的楼梯一样很拥挤，许东啸和姜暮晚几乎是并排着走，紧挨着。

“能别挤我吗，最烦别人碰我。”许东啸嫌弃的看了看姜暮晚。

但是他现在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这个时间下楼没有不挤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谁挤谁还不一定。”姜暮晚倒是淡定很多，他懒得和许东啸计较。

“呵。”许东啸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我刚才和你好好商量脾气很好。”说实话许东啸看见姜暮晚就克制不住体内的狂暴因子。

一个男的，长得皮肤那么白，说话也咬文嚼字的，看着就烦。

“怎么着，晚上学校小花园？”如果说姜暮晚和许东啸有哪一点相同，可能看见对方就炸毛算是吧。

“好啊。我看不要耽误上自习，晚餐时间吧。”许东啸也没想到姜暮晚回答的这么利落，正好，这两天拳头没怎么活动过，拿来练练手。

姜暮晚就是喜欢许东啸现在自信满满的样子，到时候谁揍谁还不一定，姜暮晚从六岁就开始学跆拳道了。

终于走到一楼大厅，两人早就相看两厌，一处楼梯口就分开了，离得老远。

许东啸到操场的时候队伍差不多站齐了，许东啸顺着后延过去。本来应该是他站在安野后边，这样两行队伍就是整齐的。

许东啸走到队伍最后，没有看安野，直接站在另一行末尾，本来就参差不齐，许东啸这么一站更不齐了。

安野注意到许东啸，他是因为自己的话才那样站的吧。

文静来的也很晚，一般文静下楼之前要补妆才下来。所以每次都很晚。

文静走到队伍末尾，看了看许东啸和安野的位置，心里觉得他俩好笑。安野也就算了，许东啸这种情场老手怎么也搞这么弱智的事情。

文静自然而然站到安野后边。文静和许东啸离得比较近。

做操的时候，文静就注意到许东啸一直偷偷往这边看，是在看安野。

安野也是，是不是瞄一眼许东啸那边。

这两个人，搞什么鬼。这里是什么古代吗？互相对视之后会怀孕吗？

这里是社会风气十分自由良好的法治社会，请你们两个异类正常一点好吗？！

下操之后大家散开，安野走得很快，许东啸叫住文静。

“帮我个忙。”

“昨天是谁拒绝我，现在还有脸找我帮忙？”文静是在调侃许东啸。

“看你这样子是想清楚了。那我这就不是拒绝，分明是点醒你。”许东啸还是喜欢和利落清醒的文静打交道。

“首先，我先说好。帮你是因为之前拽坏那根皮筋。”文静确实是想通了，之前自己干的是什么蠢事情。丢人。

“大恩不言谢。”许东啸做了个抱拳的动作。

上操回班之后还是地理课，地理卷子还剩一道简答题。

都不到十分钟简答题就讲完了。

王建国讲完题之后忧伤的看了看表，看完之后更惆怅了。估计是发愁剩下的漫漫长夜怎么度过...

安野也是第一次见王建国这样的老师，别说是占用课间十分钟了，他恨不得刚打上课铃就打下课铃。

没办法，监控看着，得装装样子。

“上自习吧。”

此话一出，全班欢呼。

王建国的办公室和五班隔了一个过道，特别近。

王建国在班里坐了一会儿，玩着手机，觉得无聊，抬起眼皮子看了看底下安静上自习的学生。转身出去了，半分钟不到就回来了。

端着个小猪佩奇的粉色水杯，手里提着笔记本。

底下同学都在悄悄议论。

“见建国又拿他老婆的水杯了。”

“好甜蜜啊。”

“我以后就要嫁给建国这样的男人。”

“你不是要嫁给易烊千玺吗？”

“哎呀，人还是现实一点。”

....

王建国的老婆也是实验中学的地理老师，教高二年级的，两人就在一间办公室，办公桌都是面对面。

平时建国带着他们瞎扯淡的时候经常提起她老婆，说什么“男人就要保护老婆孩子撑起整个家。”

可能因为这句话，所以安野后来也就能理解为什么王建国顶风作案在教育部严令禁止下还给学生补习。

王建国拿着笔记本在讲台上敲敲打打，面色凝重，安野以为他在做课件。

但是，王建国可能是不小心点开音效，笔记本发出：“敌军还有三秒到达战场....”的声音。

全班一阵爆笑，王建国面红耳赤去调音量，却是越调声音越大“为什么会痛苦，一直微笑就好了....”

终于调好音量，“好好上自习。”王建国虽然有时候特别逗特别搞笑，但是180斤胖子的威严大家还是不敢随便挑衅的。

王建国说完大家就安静下来了，实在特别想笑憋不住的，像是李泽这样的，也只能开启静音颤抖模式。

但是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上学期期中考试之后对完卷子也是还剩大半节课，王建国要大家自习，自己抱着手机在上边不知道干什么。

正好王修杰有道题没理解，上去问，但是刚上去说了一句话就下来了。

“这么快就理解了。”安野记得那道题还挺复杂。

“他让我下次再问。”

“为啥？”

“他玩王者呢...”

下课铃响了，估计是游戏没打完，王建国站在讲台上抱着电脑不下来。

底下学生们见王建国不走也不敢随便动。

过了好长时间，王建国才意识到不对，抬头看看，和54双渴望的眼睛对视，说：“下课了。”

王建国说完班级里一下变得吵闹，菜市场一样。

许东啸早就想走了，篮球队训练得提前去，去晚了100个蛙跳。

文静下课之后拿着镜子试口红色号，上周买的杨树林到了。

蔡文静去打水，路过文静那里。

文静突然想到许东啸拜托她的事情。

“哎，站住。”文静口红刚涂了一半，还没涂完。

蔡佳琪下意识觉得害怕，放学的时候她经常看见文静和一些社会上的女生走到一块，衣服穿的很暴露，头发颜色也是花花绿绿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蔡佳琪不敢惹文静。

文静见她不站住还走得更快了，想叫她的名字，又忘了她叫什么。

文静放下镜子和手里的口红，跑过去拽住她：“你跑什么，没听见我叫你啊。”

“没...没听见。对不起。”蔡佳琪很害怕。

文静觉得很嘲讽，说安野坏话的时候怎么一点歉意都没有，欺软怕硬，垃圾。

“站这儿别动。”文静

回到座位上拿起镜子和口红涂好，满意地嘟嘟嘴才又过去。

“跟我过来。”文静走在前边，蔡佳琪跟在后边唯唯诺诺的。

一路上蔡佳琪脑海里闪过的都是电视剧里边霸凌的场面，她快要哭出来了。

文静走到楼梯间停下来了，靠在墙上看着蔡佳琪。

蔡佳琪双手放在前边握着，低着头不敢看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