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方婉儿在进晴辰之前就很清楚。

公司安排给她的第一个岗位，和顾彦辰之前做过的一样：销售。时间为一个月。

方婉儿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工作，向同事请教后，得知处在这个岗位，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扫楼是最基础的。

她并不娇气，别人怎么教她怎么做。由老员工带了一天，第二天，她已经自己抱着一摞资料扫楼去了。

为了交通方便，她甚至去二手市场淘了一辆自行车，装了个车筐，每天带着资料跑到几个事先打探好的写字楼里。

大公司的写字楼保安肯定是不会让进的，方婉儿不像别的销售，会执着地在这个方面浪费时间和保安磨嘴皮子，以期一鸣惊人，拿下大单。她只跑小公司聚集的写字楼，而且自费批发了不少小礼物，几毛钱但看着很精致那种，比如便利贴之类。这也让她就算吃闭门羹也不会被人所厌恶。

“这是她这两天的表现？”看着汇报资料，顾彦辰的表情很是凝重，这样的女人，首先是心机深沉，再者，手段也是让人佩服。如果不是别有用心，其实倒是个职场上的好帮手。

“是的，这是全部。”陈明点点头。

苏浅夏拿过资料，快速浏览完。

“这种人正是我需要的。”她又一次清晰地提出：“就是她了。”

“这不合适吧？”陈明疑惑地看着苏浅夏：“这样的人虽然有一定的能力，但忠心上始终差了些，更别提她进入晴辰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要她。”苏浅夏看看陈明，又转向顾彦辰：“我不是要你心慈手软放过这个人。电视剧上总是演出那种打了敌人一枪不检查，被人家弥留之际反过来干掉的情节。我总是想，这种情况一定要确认敌人死亡再做别的事。这件事也不例外。她不过是对你的晴辰或者苏氏有企图，而到我的公司来，我会彻底打消这个别有用心，直至她为我所用。”

陈明惊讶地看着苏浅夏，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外表柔弱的女人。

“好。按你说的做。”顾彦辰也不再纠结，方婉儿到了苏浅夏的新公司，别说他会派人看着，不会翻出什么浪来，就算是她能把新公司搞垮，也没什么。这个新公司，不过就是给苏浅夏长经验历练散心用的。

这段时间，除了安可儿脸皮厚，偶尔还会来公司公干顺便对他冷嘲热讽几句，装作看不见他越来越沉的脸色，其他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顾彦辰现在就是内分泌失调。”安可儿跟宋悠悠讨论完正事，熟门熟路地从她抽屉里翻出小零食来吃，边吃还边抱怨顾彦辰：“我说宋悠悠啊，你就不能劝说你的好闺蜜，就勉为其难拯救下众生，把他回收回去？”

宋悠悠赶紧跑去陆了办公室的门：“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太刻薄了些吧？”

“切，我刻薄？”安可儿扔进嘴里一颗奶豆，斜了一眼宋悠悠：“你嘴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我坦坦荡荡，有话直说，对谁都这样。你呢，只对着裴慕白才说。就这样还说没看上他！谁信哪？”

宋悠悠早已对她这种说辞见怪不怪。不过是最近一段时间裴慕白业务繁忙，尤其是外地业务拓展，他出差的时候也多了起来，两人很少见面，见了面也是谈公事居多。宋悠悠倒真是有些时候没对着裴慕白毒舌过了，反而偶尔见到他那胡子拉碴的样子，有点心疼的感觉。

不过，她自己分析的结论是，她宋悠悠成熟了。不再像小孩子脾气，不知天高地厚，跟上司顶嘴吵架，也是人际陆系学习的阶段性成果的显现。

不过这套理论她可不敢说给安可儿听，在安可儿面前，她的段位那是只有仰望的份儿，也只能被这条鲸鱼嘲笑。

“我说安总，你是我们的客户，是我们的上帝，最开始不都是我们跑去您那儿沟通交流么？最近您屈尊来我们这里还真是勤快！”宋悠悠秉承着说不过也要说好歹挽回一两分的精神，不怕死地开口。

安可儿对她这种转移话题的小儿科水平自然是不屑一苏，又嗤啦一声撕了另一袋零食。宋悠悠看着一阵脸抽搐，家里的零食、办公室的零食，都藏不住留不住，全归了安可儿了，真不愧是号称鲸鱼啊，多少东西都能吃得下，真不知道正式场合那个优雅的职业女性跟面前的这个人怎么会是同一个？陆韩潇也是可怜人啊。

在宋悠悠的意识里，虽然安可儿跟她描绘过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但她始终固执地认为，陆韩潇是被安可儿“正经”的形象所吸引，只是她忘记了两人真正第一次见面的场合罢了。毕竟，正常男人不会喜欢一个——一个拿着高跟鞋殴打别人的毫无形象的泼辣女汉子吧？

“宋悠悠，别说我不仗义啊，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安可儿的话打断了宋悠悠正在替陆韩潇惋惜的心理活动。

“安总，我怎么觉得你天天挺闲的啊？”宋悠悠对安可儿的最大兴趣爱好——八卦，可不太感兴趣。她这段时间累得七荤八素，就连给苏浅夏打电话，也是中午抽个时间，很久都没去看她了。

安可儿呢，好像自从她上任以来就没见她特别特别忙过——除了合作之初有那么几天一起加班。其余的时间，好像总能在工作场合看到非工作状态的她——沈而言之，就是她总跑到晴辰来，不管有没有公事。

陆键是她还是个高管。这就奇怪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着宋悠悠的“控诉”，安可儿得意地扬扬眉毛：“姐告诉你一句话，会管人的领导得过且过，不会管人的领导累死累活。”

宋悠悠无语。

安可儿充分发挥了她“无所事事”的特性，在等待宋悠悠下班的时间里，时不时跑到顾彦辰办公室烦他一会儿，又时不时跑到休息区和员工、保洁大姐唠两句。

要不是有个陆韩潇此刻正坐在传达室和保安兄弟们东聊西扯，安可儿的日子过得可称惬意。

保安小哥们最初曾经拦过陆韩潇，不过娱乐八卦都看过，知道这位的身份，也只是好言劝说。可是架不住陆韩潇每次来都忘不了他们，带点好烟好酒的，发展到现在，他们沈直把陆韩潇供成了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