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比尔一击不成，腿上还被一只野狼咬了一口。

旁边突围过来阿狼见闻娇哭了，看沙比尔的目光越发晦暗，也不管沙比尔有多少帮手，直接提剑与之缠斗起来。

两个人都动了杀意。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约森·艾德里安来到后花园的时候，阿狼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沙比尔不择手段，数十名兵士和他一起对付阿狼。阿狼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血液染红了他的西装。

眼看着沙比尔的剑就要刺入阿狼的身体，约森吓了一跳，用尽了全身的力道稳住了沙比尔的胳膊，口比心快：“不要，他是你弟弟！”

沙比尔一怔。

约森看着眼前那双明亮的宝蓝色的眼眸，鼻子一酸不自觉掉了泪，双手跟着颤栗：“我不会认错的，他就是你的亲弟弟——雅克伯·艾德里安。”

世间除了雅克伯还有谁能拥有这样一双至纯至净的蓝瞳？

那是如海之静，暗敛汹涌波涛。

那是若空之灵，蕴含日月星辰。

年过半百的男人眼泪婆娑的望着眼前少年，激动得像个五六岁得到糖果的小朋友：“孩子，告诉我，你右胳膊上是不是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

阿狼浑身是血，杵着剑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额头被汗水浸湿，心中有了计较，他却没有理睬他们，踱步朝闻娇而去。

哪知沙比尔快他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撕拉一声撕开了他的衣服，阿狼胳膊上漂亮的红色月牙儿胎记就露了出来。

月色皎洁，照得他的皮肤在光。

沙比尔目光大变，他颤抖着手要抚摸上那块月牙。

哐当——

另一只手里的宝剑落在了地上。

*

时光倒流十三年。

白白胖胖的小男孩抱着沙比尔的大腿：“哥哥，哥哥，你为什么要把玩具全部让给我啊？”

沙比尔摸摸那颗圆乎乎的小脑袋：“傻瓜，因为我是你哥哥啊，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宠你一辈子的。”

*

他们冲撞了某位公爵大人时，五岁的雅克伯已经很会说话了。

他捏着小拳头冲进来，那稚嫩的声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们不要打我哥哥！我哥哥太瘦了没肉，打起来不舒服，你们打我好不好？”

*

沙比尔醒来后满世界找他的弟弟。

“你说被公爵打的那个小男孩啊？被他们扔后山了，小伙子你不必找啦，后山全是狼，他那么小，早就被狼吃啦。”

……

没等他回忆完，约森已经抱着阿狼大哭起来：“雅克伯，我可怜的孩子……”

他约森是一个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好的废物。

他约森是一个连自己儿子都能弄丢的废物。

他约森竟然眼睁睁看着他的孩子自相残杀。

“放开我。”阿狼咬着唇推开了眼前男人，他望着旁边神色恍惚的沙比尔，一字一顿，“放我们走。”

沙比尔已经不知今夕何夕。

去他妈的公爵！

去他妈的荣耀！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他要保护一辈子的人，是他要宠爱一辈子的弟弟。

眼眸里充斥着百般情绪，脑海里有数千数万个念头，他都只能点头，这一刻的嗓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沙哑：“好。”

你要如何我都答应。

因为你是雅克伯，是我亲爱的弟弟啊！

我这江山是为你而打；

我这战甲是为你而着；

我这满心权势利禄也是为你；

我冷心冷情皆由缘于你……

话音落下，早就撑不住了的阿狼终于倒下。

陷入昏迷前，有个怀抱很温暖，温柔的女声在唤他的名字——

“阿狼，阿狼……不要睡……”

阿狼，阿郎。

字字句句，一声一声。

如唤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