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用普通人的一切，换取林正南的活着！这一件事，可以说，并不单独是武则天的意志！而是整个朝堂的意志！是大周社会精英的集体意志！

武则天的决定，狄仁杰能看出来，林正南能看出来，其他朝堂诸公会看不出来？但即使他们看出来了，也没有出声反驳！这就代表了，他们同样需要林正南活着！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需要林正南的能力！需要林正南对蛮夷的威慑力！

林正南活着，边境蛮夷绝不敢轻易对大周出手！这一点已经证明了！林正南灭了吐蕃以后，大周边境终于有了难得的平静！

边境稳定，国家就可以快速发展！百姓的生活才会更好！这是国家大局上的利益！而这一切，就是林正南所带动的滚滚大势！

所以，在这样的条件下，以牺牲万人的代价，保住林正南的性命，于整个国家而言，整个统治阶级而言，完全是值得的！

林正南也想明白了这点，随后苦笑了一下，

“身为将军，我一直教导我的士卒不可杀戮我大周同胞！而我自己！却要再一次举起屠刀！”

“好孩子！”狄仁杰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正如你行军打仗一般，喜欢用大势压人！不就是因为大势难破吗？如今，你自己被推到了大势的矛盾点！这是一个痛苦的抉择，但你别无选择！大周需要你！天下百姓需要你！”

“大人，我知道，”

林正南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前他不以为然，但现在，他清楚自己有什么样的能力，也清楚自己身负什么样的责任！

“只是，这样的血染在手上，只怕要夜夜噩梦了！”

“哎！”

狄仁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这事他也没有办法！虽然他也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但他同样清楚，林正南对于国家大局的意义！

如果这个时候，还有另一个人拥有林正南这样的威慑力，那狄仁杰绝不会赞同这个提议！武则天也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狄仁杰走了，林正南独自看着天上的明月，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官场上的艰难！即便是狄仁杰这等千古名臣，也只能在其中沉浮！

因为国家大局永远要高于个人利益！站到小我的角度上，也许这些事充满了不明白！充满了不理解！但到了国家大局，却是不得不这么做！

小我的角度永远看不到整个国家的利益！但整个国家的利益却是个人利益的根本保障！

林正南所做之事，定会被千万人抨击，唾骂！可他不得不做！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不仅仅是代表个人了，而是代表着国家威慑力！这个唾骂，他必须接下！

接下以后，他要为这个国家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因为，他以国家威慑力而活！到了他这种位置，责任已经比生命更加重要了！

“大人，浩然他？”

李元芳在远处观察着，林正南脸上的沉重他看得很清楚，有些担心！

“无妨！”狄仁杰摇摇头，叹了口气，“他的心理负担太重了！即便是身为平西公，他依旧保持着平易近人的态度，甚至还会放低姿态，给普通人道歉！这足以说明这孩子内心的善良！有些事情，他只是一时间过不去罢了！”

“嗯！”李元芳点点头，“战场走了几趟，他成熟了很多，身上的责任一天比一天大！这一次之后，正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去江洲给小凡当个师父也不错！”

“哦？哈哈哈……”狄仁杰也笑了，“说起来，有段时间没见到张冶一家了！那小子可皮实！”

“是啊！”李元芳也来了兴趣，“能尿您这当朝宰辅一身，他这气魄可不小啊！哈哈哈……”

“哈哈哈，你啊！就记得这些事！”

……

一夜时间，就这样过去，林正南也想明白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位置！有些事情，就是他必须承受的重量！

“大人，走吧，孟锦的家就在县城里面，路不算太远！”

“好！”狄仁杰点点头，“带路吧！”

几人来到一出小巷子，孟锦的家已经被千牛卫围起来了，狄仁杰进入小院子，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就进入到房间里！

“浩然，元芳，仔细查一查！”

“好！”

几人开始在孟锦的家里翻找了一阵，狄仁杰打开衣柜，衣柜里面出乎意料的简陋！竟然连衣服也只有五六件！

狄仁杰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衣柜，翻了一下衣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于是他把衣柜的门关上，

“大人，没有什么发现！”

“我这也没有！”

“嗯！”狄仁杰点点头，“那走吧！”

说完，狄仁杰带着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瞥了一眼衣柜，突然觉得不对！

“嗯？”

狄仁杰疑惑了，林正南和李元芳顿时停下，看来狄仁杰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