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笙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我就闲着无聊，所以出去逛了一圈。”

“那你这一圈逛的有点久啊，”柳越霆冷哼一声，“从太阳出来逛到月亮出来，你怎么不等着看日出呢？”

“好主意耶。”

乐笙一脸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的表情。

柳越霆：“……”

我是来给你提供出行选项的吗？

啊！

老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柳越霆气得想揍人：“你给我进来！”

“噢……”

乐笙毫不在意柳越霆的冷脸，慢吞吞地跟着他回了屋。

柳越霆看着她那副“大哥你有事快说说了我好走”的样子，心里更气了，沉声说：“我问了暗卫，他们说你最近每天都跑出去找季清临，是吗？”

“大哥你不都知道了吗，还问什么。”乐笙一脸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的表情。

“……”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现在是在跟你说正事儿，你给我坐端正了，好好回答！”

乐笙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大哥，你好无理取闹啊，还幼稚。”

没话说了就故意找她茬，鸡蛋里挑骨头。

柳越庭脑仁儿突突的，要不是面前的是他一手养大的亲妹妹，他早一脚给踹过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柳越庭不跟她东扯西扯了，一脸认真地问：“笙儿，你实话告诉大哥，你对季清临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别人，你要是只是一时兴起想玩，只要你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大哥不会管你，但季清临不是一般人，你最好别去招惹他。”

弱冠之龄，一副病躯，就这样他都能登上丞相之位，压下满堂文武，这样的人，心计城府都十分可怕。

这么说倒不是怕了他，只是没必要去惹这个麻烦。

更何况，季清临这个人本来就带着一大堆的麻烦。

“大哥，”乐笙也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略微正色下来，“我没有玩，更不是一时兴起，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看到她这表情，柳越霆表情非但没有放轻松，还更加严肃难看了。

他这时候倒宁愿她说她是在玩儿的了。

柳越霆语气严肃：“笙儿，在漠北，什么事情大哥都没瞒过你，那些隐私绝密的事情你想知道也都能知道，以你的聪明，我想你应该知道季清临是什么人。”

“我们入京后，为什么隔三差五就有人找理由想法子想来行馆见你，行馆周围那些多出来的眼睛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

“既然这些你都清楚，那你就该明白，季清临接近你或许只是为了帮助太子得到漠北的支持。”

“他不是。”乐笙语气坚定，看着柳越霆的眼睛，认真地重复道，“大哥，他不是，我相信他。”

因为他是她的哥哥，是那个无论是否记得，都捧着一颗纯粹的真心给她的阿清。

“他不会算计我。”乐笙说，“如果他真的想接近我利用我，当时就会借着救命之恩来找我，而不是连送给谢礼，都小心翼翼地让暗卫来，怕被人发现。”

柳越霆却不以为然：“或许他就是在欲擒故纵，他的城府本来就深，跟其他人一样才不正常。”

乐笙理解柳越霆的想法，如果换成别人，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肯定会想的更多更深。

知道现在不管她说什么，柳越霆都不会轻易改变想法，乐笙也没再多解释，只是告诉他：“大哥，我认定他了。”

她郑重其事地更柳越霆宣布：“这辈子，我只要他一个，绝不会改！”

柳越霆紧紧盯着乐笙的眼睛，沉默了很久。

他比她大十二岁，她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逐渐从父王手中接手漠北的事情，后来父母外出远游，妹妹就是他在照顾着。

这些年，他亦兄亦父地照顾妹妹，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一点点长大成明丽无双的小姑娘，他比任何人都更高兴更自豪。

同样的，他也很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认定了就不会回头。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坚定这么认真地告诉他，她认定了一个人。

哪怕她清楚一切，也不会改变的认定。

良久，柳越霆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照你的心意做吧。”

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笙儿，你要记住，漠北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永远都是我柳越霆唯一的妹妹。”

乐笙缓缓地笑了：“大哥，谢谢你。”

柳越霆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下，没好气道：“我是你哥，谢什么谢。”

“是是是……”

乐笙又说：“不过大哥不用因为我就刻意偏帮谁，这是我自己的感情，我不会让自己的事情对漠北带来不好的影响。”

虽然她不觉得利用自己每一次的身份的优势在一定程度上去帮助哥哥有什么不对，但不等于她会为了成全自己就没有底线的连累甚至牺牲别人。

在乐笙看来，爱情无可避免的会跟很多别的事情扯上关系，比如双方的家庭，事业，人际关系等等，但最终爱情还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所以你自己可以为了你想要的爱情做出妥协、退让、改变甚至牺牲，但没有资格要求别人甚至更多人为此无理由无底线的牺牲。

柳越霆笑着打趣：“就这么自信？”

“当然啦。”乐笙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而且我也相信他。”

“你高兴就行，”柳越霆一顿，“不过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安全，需要大哥帮忙就说。”

乐笙点点头：“嗯嗯！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是吗？”柳越霆故意问，“那是我最好还是季清临啊？”

“……”

乐笙沉默了一瞬，然后眼珠子一转：“你们是不一样的好。”

说完，就站起身，一溜烟地朝门外跑了。

“很晚了，大哥你早点休息吧！”

声音从门外远远传来。

“真是个小狐狸……”

柳越霆无奈失笑，但下一刻，表情又变得冷肃起来，对着空气沉声问道：“隐一，皇宫那边有什么消息？”

空气中很快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暂无。”

柳越霆冷声道：“任务照旧。”

想打他妹妹的主意，也不看看他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