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在这条靠近小巷的街道上响彻，沈万阳脚下像是黏住了似的，在她开口之际真的停了下来。

“沈、万、阳。”她在身后一字一字地念出他的名字。

杨欣娜望着他与夜色几乎混成一体的背影，心里有些辛酸。

这可是她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知道那天的人是谁。

走到他后面一步的距离，大概是觉得跑不掉了，眼前的男人缓缓地转过身来。

杨欣娜看着他的表情，他似乎不愿意看她，眼神飘忽不定，总之就是不落在她身上。

“你看着我。”她放在裙侧的手攥紧。

女孩好听的嗓音带着义不容辞的强势，逼着他抬头。

沈万阳下颚紧紧地收着，没有丝毫动容。

杨欣娜眼圈愣是红了一圈，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道：“王八蛋！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明明被迫的人是我，不是你！”

歇斯底里的无奈传达在某人心里，他忍了又忍，最后侧过身子，低声道：“我欠你一句道歉。”

他额前的发掩盖住他的眉目，看不清楚，只知道他浑身上下，都是拒绝的意思。

“对不起。”

杨欣娜觉得从来没有这般难受过。

是被人利用后的恼怒，更是不被人尊重的羞辱感。

远处的水滴声一点点的仿佛滴在她的心头处，冷得刺骨，却怎么样的摸不到，更是擦不去。

她其实更多的是生气，虽说只是一个吻，再往轻点看，不过就是唇与唇之间贴着。

但是等再一次面对他的时候，她更想问清楚他这么做的理由，而不是简单的一句对不起。

“你除了道歉，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的吗？”杨欣娜盯着他胸膛的那朵蓝玫瑰。

沈万阳站着，闻言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有放在身侧的指尖时不时动了动。

站了很久很久，杨欣娜觉得有些累，嗓子疼，眼睛疼，哪哪都不舒服。

她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挂在嘴角那抹虚虚的笑有多苦涩，纠结地皱眉，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最后，沈万阳看见身前的影子晃了晃，转身离开了。

她水蓝色的裙摆在自己的余光中只是一晃，就抓不住了。

沈万阳视线从地面缓缓地抬起，看着那抹水蓝消失在门后，不知道哪来的雨水滴在他的胸前。

他低头，看见蓝玫瑰上盈着一抹水珠，在灯光折射下泛着微光。

蓝玫瑰，别名月季花。花语有一句是：奇迹与不可能发生的事。

沈万阳浓眉下的眸子轻颤，就好像他们，奇迹般重逢，却是不可能有未来。

——

林云宴会结束后才起身，先一步跑到楼下去找角落的杨欣娜。

伴奏的人员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杨欣娜似乎留了下来，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

林云凑前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低头沉默的哭着，那眼泪滴滴落在蓝裙上，染出晕色的花。

“欣娜，你怎么了？”她蹲下身来，担忧地看着头发遮掩下那张脸。

杨欣娜看到她其实也没有多意外，她先前就看到了，不然也不会去找沈万阳，还心甘情愿地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