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迁延曾经提起过海佩缨的家境，但是没提到她有姑姑。上官猗轻声询问，“她不在了吗？”

海佩缨一脸忧伤，“自杀了，那年她才17岁，我奶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我姑姑自杀的阴影。”

上官猗惊讶地看着她，心生怜悯，他心想，虽然她家里很有钱，但是不代表没有痛楚。

海佩缨语气变得平淡，“我叔叔家有一儿一女，我堂妹叫海思薇，她比你一岁，我堂弟叫海睿明，比你三岁，我堂弟有智力缺陷，我奶奶就一直带在身边，可是在他五岁那年，清明节，我奶奶带他去给我姑姑扫墓，下山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慌乱之中，我堂弟走失了，十多年来，我家里一直在找他，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奶奶因为我堂弟的事，大病了一场，身体也越来越差，时不时就会晕厥。”

“上次跟你的要找堂弟，就是这么回事，要是能找到我堂弟就好了。”海佩缨看着上官猗，“他是最有可能救我堂妹的人，因为他的骨髓最有可能和我堂妹匹配上，捐献骨髓给我堂妹做手术，我堂妹就有救了。”

上官猗：“你堂妹怎么了？”

海佩缨：“白血病，上个月初，她发烧，全身多处发炎，一个星期都没好，后来确诊是白血病，我就去了不列颠国，接她回国，她现在在浙一医院做化疗，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进行手术，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上官猗：“我该怎么帮你们？”

海佩缨：“我带你去医院检验一下，看下能不能跟我堂妹的匹配上，医生告诉我们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匹配成功的概率最大，然后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可是我家里饶都不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的，概率是十万分之一。”

上官猗：“嗯，我去，什么时候，尽快吧？”

海佩缨：“星期，你上午有时间吗？”

上官猗：“有！”

车在苇城穿梭，旧城区的的路窄，到处还都在修路，浙一医院在庆春路，距上次谢盈喝醉酒带去的浙二医院很近，上官猗对苇城也越来越熟悉了。

抽血之后，海佩缨带他去见了海思薇。海思薇在病床上躺着，特别白，气血不足的惨白，头上包了个头巾，她的头发已经全都剃掉了，脖子上有肿块，见到海佩缨，她叫了声缨姐，想要起身，可是费尽了力气也坐不起来。

海佩缨上前，将她扶坐起。

“他是谁啊？”海思薇看了看上官猗，询问，她眼神里有些惊喜，话却有气无力。

海佩缨：“来救你的人。”

海思薇听罢，有些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骨髓还没找到，我问医生了，医生告诉我，还要一些时间。”

海佩缨帮她擦着眼角的泪，“很快就能找到了，你要相信我，他就是来救你的人。”

上官猗看着她，点零头。

海思薇如果能恢复血色，那也肯定是特别漂亮的女生，只是现在，病得瘦削。

海思薇的妈妈和海蓉裳也赶过来了，海佩缨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她们三个围在病床前跟海思薇着话，的都是过往的开心事，上官猗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也不插话，也不自行离去。片刻，海佩缨带他出了病房，要送他回去，上官猗拒绝，让海佩缨多陪堂妹，他自己搭车回去。

回到学校已是中午，吃了饭，上官猗想起了程晓萍，去到了图书馆找她。程晓萍在图书馆三楼看杂志，上官猗就坐她对面做习题。程晓萍也把头发剪短了，难看了一点，她适合长发，上官猗看着她，觉得陌生却又熟悉，他早已习惯了程晓萍的耳提面命，习惯了程晓萍的白眼，怒吼和拍打，但是这次程晓萍看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他以为是图书馆人多，她会注意自己的举止，打打闹闹会影响他人。坐了四五十分钟，上官猗就出到走廊上放松，舒展下身子，看看远处，透过暗色的玻璃窗，看到外面都是灰色的。程晓萍跟了出来，站他旁边，也眺望远处。

上官猗：“姐，你没事了吧？”

程晓萍却看都不看他，“你是不是没事找事呢？”

上官猗脱口而出，“你头发剪成这样，好丑！”

程晓萍给了他一拳，程晓萍拳头的力道他也很熟悉了，打得会疼，但不会打出伤。

上官猗忍不住摸了她的头发，好像是一瞬间的事，脑子短路了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摸她的头发，可就是伸手摸了，而且还不放，他以为程晓萍要发飙了，可是程晓萍却顺势把头埋在了他的肩上。上官猗想去拥抱她，可是却不敢，他时时刻刻会想起谢盈和顾迁延，他们已经纠缠不清了，发生了些不清道不明的事。

程晓萍又抬起了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上官猗：“你不应该后悔，李他已经疯了，真的，不要去和他打交道了，远离他。”

程晓萍收住了眼泪，“与他无关。”

上官猗：“那你后悔什么？”

程晓萍：“你，当初我怎么就一点都看不上你呢，现在越看你越帅。”

上官猗有些害羞，“诶呀，你怎么又这个？”

程晓萍：“我问你，我做你女朋友，你要吗？”

上官猗听了有些懵，但直摇头，“现在不行了，真的不行，我和她们现在这样，我经常头晕。”

程晓萍：“那以前呢？”

上官猗笑了，“以前，其实我可喜欢你了，但是元旦的时候，你反应那么激烈，我哪敢啊！”

程晓萍：“以前，我只把你当个朋友，一点没有考虑过你。”

上官猗：“这我很清楚。”

程晓萍擦了擦眼睛，看着上官猗，“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后悔，我觉得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上官猗很乱，觉得头要炸了，其实他并不喜欢和谢盈以及顾迁延之间的三角恋，可他却又是爱着她们的。如果真正的让他去追一个女孩子，那他就会追程晓萍，程晓萍果敢，干练，在他心目中很有内在魅力，所以他喜欢粘着程晓萍，在程晓萍身边做一个幼稚的弟，他很喜欢那样的关系。

“已经晚了……”上官猗欲言又止，想了许久。

“我应该会，我觉得我和她们会好久，哎呀，其实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以前我可能会觉得自己更喜欢顾迁延，和顾迁延很有缘，和她心有灵犀，后来我又想了很久，我应该一直都喜欢盈姐，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真的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就忘了原来我也可以喜欢她，她一直都那么护着我，不管发生什么，她总是站在我这一边，我也要一直保护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别选了，顺其自然。”程晓萍，“也别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无论怎么想我们都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有一一。”

“我很佩服你这样的性格，因为我根本做不到。”上官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样，其实我真的没想过谈恋爱，可我觉得我都没做什么，却偏偏又爱上了。”

程晓萍：“那你爱是什么？”

上官猗：“我不知道，但我时时刻刻都会想念着她们。”

程晓萍：“我觉得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你们了，喜欢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不要去管别人什么，你们之间明明白白的就好。”

上官猗：“嗯！”

程晓萍：“那你能告诉我，她们现在为什么这么要好？”

上官猗：“上次，我和盈姐救了顾迁延一命。”

程晓萍：“行了，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上官猗又：“你有意向加入中华骨髓库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