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我!收服穿越者就变强!
作者:追路 | 分类:玄幻 | 字数:3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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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幸运
人对于物质,总是有着说不出的无法控制的贪婪之欲。那时候的我一直处于贫穷之中,虽说父母疼爱,从未让我吃过苦,但是依旧经常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百万富翁之类的事情。现在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像是被上帝选中一样,我有一种沉浸在梦中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挂了电话,正在厨房忙着的母亲发觉了我不对劲,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赶紧从厨房跑出来问我怎么了。
我回过头,有些木木的看着面前的母亲。记忆中她是一个很爱美的人,每天都将自己打扮的干净整洁,不似别的家庭主妇,总是邋邋遢遢的样子。
可是今天不知道是厨房里灯光太暗,还是昏黄的夕阳映着窗户显得屋中有些荒凉,我总感觉母亲的鬓角有些苍白,甚至在她的眼角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厌烦。为了我,为了维持我们的生活,她已经有些顾不上自己了。
不管怎么样,生活本身还是最重要的。在这场看似平静实际上风波不断的戏剧中,每个人都是要用尽全力的。我忽然有些心疼妈妈,一个人的改变,大多是要付出极大的努力的。
前几年因为陪女友,我们一起看过一部叫麦兜的动画片。动画片的叙述风格很独特,可是我看着看着,心中就像是突然被击中了一样。麦兜的妈妈很像我们每一个人,即使贫穷,即使一无所有,也要用尽全力将生活变成最好的。
是的,贫穷会改变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富贵在这样的情况下未必不是一种挑战。我深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住自己像兔子一样的心跳。心智开始变得清明,我看着母亲有些斑白的头发,迟疑地将事情告诉了她。
我怕她会激动过度,会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母亲的反应十分平静,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平淡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屋中的气氛有些凝固。
她先是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眯着,我看见她正在围裙上擦手的动作很明显的停滞了一下。我以为她是不相信,赶忙解释:“是舅舅说的……”
不等我说完,母亲便平静的应了一声,恢复了她擦手的动作,室内又恢复了平时的气氛,母亲说知道了。等爸爸回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
许多年后的今天,当我细细的回味这带给我无比震惊——“母亲居然这样平淡”的一刻的时候,我忽然回味过来,我父母的经历也许并不是当年的我能想象的。
所以那天,我躺在床上,无比的感慨:人啊,永远不知道下一步等着你的是什么。只有踏踏实实的去做,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和机遇。
晚上父亲回来的很晚,长春的天气,晚间总是带着一股寒气。当他快回来的时候,我与妈妈坐在客厅中等他。有时候我凝望着窗户上的冰花雪片,总觉得这个漫长的冬天有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我看着客厅中挂在墙上的表滴答滴答的走着,那根黑色的秒针走得很慢很慢。它走得规规矩矩,从不会有一点出格的地方,画着一个又一个完美的圆圈,日复一日,直到它坏掉或者是有一个新的表来替代它。
而我的人生,突然间因为这个消息似乎多了那么一点光彩。
身边的妈妈一直在沉默,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其实到了那时候,我还是觉得有点不能相信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人大概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幻想,等真的得到了又会患得患失,永远都喜欢与自己过不去。
父亲推门回来的时候,我与妈妈不自觉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父亲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们,被我们的举动弄的摸不着头脑。因为以前他这个时候回家,一般只能看见坐在沙发上被我气的一脸落寞的妈妈。
不知道人们是不是总喜欢将突发事件与不幸连接起来,父亲也是一脸紧张的神情,重复着与母亲一样的话:怎么了?
等到妈妈将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他之后,我看见父亲的眉头也皱了一下。还没来及开口,他便将视线转向了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看出里面的期待与疑惑,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变得放松了些许,之后便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之后父亲便坐下抽了一根烟。他哆哆嗦嗦的拿出烟盒,差点将一根烟从里面抖出来,不过又被他接住了。我在一边担心的看着,觉得父亲的脸色有点不太好,脑海中又禁不住在浮现出报纸上那些因为中了彩票而高兴过度进医院的人。
平心而论,在我心中父亲其实是个很沉稳的人,很少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大多数,他是理智而冷静的,甚至一度我认为他不会被任何事情干扰到。我看着那根烟,被他点燃。他的手有点颤抖,点了几次才能点着。那些青烟慢慢飘出来,带着点香气。
那一瞬间我有些惊讶,又有一些释然。后来我明白了那一瞬那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来的。大抵是因为我心中的那尊神有了裂痕,开始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第一百二十五章 幸运
我突然很内疚。之前我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任性的将父母都从我大的世界中隔离出去,并且坚信他们能过得很好。殊不知在失去了哥哥之后,我便是他们唯一的精神支柱了。我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将他们放在炭火上炙烤。
谁知道那些我们自以为是的日子中,父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
父亲低下头,猛的狠狠的抽了几口烟,眼神呆滞着彷佛在沉思着什么。我看到他额头上有些许青筋在浮动,许是他在暗暗咬牙。许久,他起身掐灭烟头,向着门口走去。
母亲急忙在身后问他去哪里。父亲说想喝酒了,要出去买点回来。一向反对父亲喝酒的母亲那天并没有反对,反而很温柔的帮父亲准备了几个下酒小菜。甚至那一晚,父亲还破例让我喝了几杯。
白酒的滋味是辣的,我一向是不喜欢喝。可是那天我也竟然觉得这酒的味道不错。很奇怪,人的味觉总是跟记忆联系在一起。总那以后,我只要闻到那种老白酒的味道,心情便会不由自主得向一种奇怪的方向滑去:混着心酸和欣慰,也有着高兴和悲伤。
大概是因为那天我的心情不错的原因。那时候的我懂这一百万意味着什么吗?不一定。我只是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这一百万能给我的生活带来很多改变,或者说一个机遇。我一直觉得,上帝都是公平的,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那么几次机会幸运的降临,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
喝醉了,我就躺在床上睡过去。朦胧中我感觉到母亲在抱怨父亲为什么让我喝酒,又说怕第二天的路程会耽误。父亲似乎是在笑着,并不分辨什么。而我,只感觉头有些晕晕的,便昏昏沉的睡了过去。
我又在梦中见到了哥哥,这次哥哥的面容十分清晰,我甚至可以看见每一个细节。我见到他,很兴奋的冲上前去,拉着他的手高兴的将家中今晚发生的事情叙说了一遍。
哥哥说了什么我早就记不得了,只记得他也是高兴的,笑着对我说了很多。
总而言之,那一晚是我的人生中非常难忘的一晚。难忘到我现在还会时不时将它从记忆中翻出来,慢慢咀嚼一番,总会有新的感悟出现。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头疼的时候,母亲便把我从梦中唤醒,又抱怨着我喝酒没数,今天的路程要是耽误了可怎么办。
我听见这话的意思是要回老家了,一下子兴奋起来,也顾不得头疼了,赶忙起身穿衣服。厚厚的棉袄,那时候的我穿上整个人都会胖一圈,看起来臃肿无比。
长春的冬天很冷,特别是那时候交通并不发达,我们一家人需要早起赶路。那天的天是灰蒙蒙的,带着点点的雪花,路上的冰溜子结的一道一道,很硌脚。道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几辆公交车时不时来回穿梭,也是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生怕滑倒似的。
我不知道很久之后我会不会还想起这个早晨,一家人带着喜悦和不安,还有对未来的期待向老家急忙忙的赶去。那种心情跟以往任何一次回家都是不一样的,甚至连空气中都带了丝丝的清甜。
老家的人虽然淳朴,但是难以避免的会有一些势利,因为父母在长春混的并不好,因而每次回老家的时候,或多或少总会受一点冷遇。我身为晚辈,这种感觉着实明显。那时候总有一些大婶喜欢给城里回去的小姑娘小伙子们说亲,可是很少有人给我说,尽管我已经到了合适的年龄。
因着起来的很早,我跟爸爸昨天晚上又喝醉了酒,妈妈照顾了我们一晚上,很是辛苦。爸爸说不要妈妈再做早饭了,我们一家三口便在车站那里的路边摊上吃了。
热腾腾的豆浆陪着油条上来的时候,我在氤氲的雾气中看见爸妈的脸。与以往一样的是,他们不同于我的兴奋,依旧是很平静;与以往不一样的是,在这样的平静中,他们的眉梢眼角,甚至头发丝儿都带着喜悦。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感情,即使他们并不表现出来。就像是哥哥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他能陪在我身边一样。也许这便是亲人的力量,即使隔着很远,却依旧彼此牵挂着。
很久之后的今天我看了一部动画片叫《寻梦环游记》,里面有一句话我深觉有理:家人才是最重要的。经历了半世浮沉,我才知道,或许梦想还可以缓一缓,可是见过了太多“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故事之后,我知道亲人相处是一刻也等不得的。
我们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妈妈又像是以前一样,细细的嘱咐了我到了村里要叫人,不要跟别人炫耀之类的。我口中“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却有一些心不在焉。我盯着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心中暗暗的想着家中要是有了钱能不能买的下?
雍正曾经说过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套用到人身上,同样是合理的。如果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假的,我们不必回去了,也没有那一百万了,想必我会难过好几天的。
冬天即使路上的车辆很少,公交车也不敢开的太快。那时候的公交车还没有现在这么普遍,需要等好久才能来一班。在等公交的人们呼出的白气渐渐的在空气中散开,形成一团团云雾。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就像是在雾中一样,拨开一层,又看见一层,想要回头的时候,却又看不见了来时的路。所以只好一步步的走好当下的路,既是选择,又是必然。可是我们之中的许多人,却是想看破以后的路。
哪有那么容易能看破呢,自古以来,号称自己看破红尘的人可不少,可是“时时勤拂拭,无事惹尘埃”都有一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来破解,可见红尘哪有那么容易被看破呢。安心活在当下,便是最惜福有福的了。
在公交车上我被挤的站不起身来,只好随意靠在一个人身上,倒是暖和了不少。等到了村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在车上看见路边来来回回的村中人,脸上大都洋溢着笑容。
我挤下车,看见迎面走过来一个同村的婶子,大声的问了好之后,又问她去哪里签合同。婶子告诉我之后,又嘱咐可以回家看看再过去,因为现在那边很多人。反正钱也总是会给的,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家中的房子多半已经被占用了,乡里乡亲的,多半不会计较这些事儿。还有一间呈现出坍塌的趋势,房梁有些松动,开门的时候跺跺脚,被上面落下来的灰尘呛得只咳嗽。
我突然想起来这是哥哥的房间。那时候他就躺在靠在窗户那边的床上,歪着头看着我,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嘴中说着什么。
有时候我会看见几只猫蹲在他的房门前,懒洋洋晒着太阳,看见人来,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它们偶然会冲着哥哥叫几声,哥哥也会呜呜的回应着,不知道他们懂不懂彼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