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莹和刚刚给陆依然交完手术费的刘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认出那个男人，就是周向阳的战友。

心中猛的一沉，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往人群的方向走去，刚站定脚步，便有人一把抓住刘静的手腕，“是你？你不是向阳的女朋友吗？”

刘静偶尔会去周向阳的驻地坐坐，大家都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

而周向阳也不愿意多解释，更不想让战友们知道，陆依然和自个儿的关系，免得这些臭小子们，会去打扰正牌女友的生活。

“宏泰，真的是你！”

刘静刚刚还抱有一线希望，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可现在，一张脸白了个彻底，所以说一个劲儿的哆嗦。

不敢看平车上躺着的尸体，被白布单蒙着，只露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想起指挥员死的那一天，也是这个样子，血肉模糊。

“对不起，嫂子，是我们连累了向阳，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不，这不可能。”

刘静一个踉跄，好在姚婉莹及时把人扶住，她也脸色煞白，但多少还有一些理智。

抖着手掀开尸体上的白布单，露出一张模糊的脸，早就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根本分辨不出来这张脸到底长什么模样。

而唯一能够判断这具尸体就是周向阳的证据，便是宏泰手中拿着的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女孩笑得灿烂，梳着一干净利落的马尾辫。

周向阳一直把这张照片带在身边，兄弟们打趣问过，以为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有人还说他一脚踏两船，毕竟有刘静在前。

可周向阳一直都没有解释过，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张照片上的姑娘，就是陆依然。

但姚婉莹和刘静是认得出来的，把照片接了过来，刘静几乎快要昏过去，好在有婉莹在身边撑着，不至于太过狼狈不堪。

陆依然中毒入院，刚刚脱离危险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都说不准。

可现在，周向阳的尸体又被送了回来，这简直就是双重打击，刘静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告诉陆依然，这个不幸的消息。

作为朋友，都已经六神无主，陆依然身为周向阳的女朋友，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相处，一个人便牺牲了，这样的悲剧，世间难求！

“刘小姐，咱们还是先去监护病房，依然那边，还得有人照顾呢。”

“好，好……”

刘静大脑一片木讷，根本就没有办法考虑任何一件事，只能顺着姚婉莹的意思，离开这是非之地。

周向阳的尸体被运回镇里，会有人通知周家的人，确定尸体身份，便能火化安葬，而他，也彻彻底底成了一名烈士，被永远记在心里。

从3楼急诊区，一路到5楼的病房区，刘静双眼呆滞，就像是木偶娃娃一般，任由姚婉莹摆弄。

她小心翼翼扶着刘静，坐在病房门口的休息椅上，姚婉莹情绪还算淡定，但心里也如刀绞一般痛苦，不是为了周向阳，毕竟他们不熟悉，而是为了陆依然。

“刘小姐，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一些天真，但依然姐现在的情况，不易受到任何打击，所以……”

“我不会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