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堆积起来彻底拦住了去路，脚下的鲜血已经汇聚成血池一般，最底下的尸体几乎都泡在血液里面。

云昭羽都不敢用力呼吸，仿佛空气都被染成了血色，灿烂的星空都蒙上了惨烈的色彩，她蹲下身将冒头了的变异植物从尸体上拔了下来，杂草一般的植物在她手中扭动了一番后，叶子就垂了下去，软塌塌的没有一丝活力！

五指用力一捏，红红绿绿的汁液从指缝中爆浆而出，确认它死得不能再死后扔掉了杂草的残渣，而她的手掌散发出属于植物的腐烂气息与血腥气混合的味道，清洁术的术法在全身上下用了几遍，直到把那股恶心感压下去了才停手！

云昭羽抬起头，高如城墙般的尸山全是狐族兽人，对此她一点都没感到意外。

看来，古艾山还是选择了空灵那边，就是不知道，空灵到底许诺了他什么，让他放弃了自己的妹妹，也放弃了自己的族人！

拔出短剑，云昭羽轻声道：“得罪了！”

说着，便踩着这些狐族兽人的尸体，一步一步翻过尸山，脚下的触感要比外面已经变得贫瘠的地面柔软许多，云昭羽的鞋子被鲜血染透，每每抬脚都带起了血滴洒落。

漫步尸山血海的体验她并不想体验第二遍，当她走到尸山的最高处，鞋子已经从血红变成了黑红，站在高处才看到另外一边，那棵本该被毁掉的魔树比之前要更加高大了！

“你来了，都等你好久了！”

空灵站在尸山脚下，仰着头冲云昭羽笑道。

云昭羽直接跳了下去，身姿轻盈的落到空灵身边，侧身看向他问道：“这族地里的狐族兽人全都献祭了还不够你用的吗？”

“不够！”空灵摇着头说道，“远远不够，我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可是要献祭整个兽王星的啊！”

“既然需要献祭整个星球，那还去第一军校祸害学生干什么？”

“这不叫祸害！这是上天赋予她们神圣的使命！”空灵虔诚的说道，只不过眼中少了些敬畏，却有着与他外貌不相符的高傲和蔑视，他用着自以为悲悯的语气对云昭羽说道，“既然你主动寻来了，那就好好配合我吧！”

“可是她们不是都被救走了吗？人都不在了你这仪式倒是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云昭羽嘲讽的说道。

“真的吗？”空灵的视线扫向云昭羽的肩胛骨，“你看，你和你的好朋友不还是没能逃脱我的掌控嘛！”

云昭羽看着空灵嘴角勾起的诡异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你所说的没摆脱掌控，是指这个吗？”

云昭羽拿出了戒指丢到空灵手上，这一次戒指没有再飞回来，稳稳的被空灵拿在手中，修长灵活的手指把玩着戒指，让它在手指间翻滚着。

“这个不过是方便我标记人的东西罢了！”空灵轻轻一捏就将戒指给捏碎了，大小不一的碎片落到地上，“可惜给你的这个我还用心做了，可惜啊！”

“标记？你用着个给那些喜欢你的女生做标记？”云昭羽对于这个说法感到了冒犯。

空灵耸了耸肩道：“给自己的所有物带上一点标记，有什么问题吗？你不也给你的波波鸟带上了鸟环吗！”

“那不一样！”

“本质都是一样的，我‘养’了她们这么久，做个标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空灵毫无愧疚的说道。

他是真这么想的！

云昭羽举剑向他刺去，“既然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把你杀了这一切的事情都会结束了！”

空灵不闪不必主动迎上了云昭羽的剑刃，剑尖对准了心脏的位置直接贯穿了过去，剑身没入空灵的身体，但他依旧笑容灿烂，仿佛伤的不是他的身体。

云昭羽心中警铃大作，果断将剑拔出退后了几步，戒备的看着空灵。

空灵胸口的剑上没有一滴血流出来，一阵粉绿色的光芒过后，那道伤疤愈合上了！

“啧啧~你就这点能耐了吗？”

空灵勾了勾手指，尸山下的血海有了动静，血液在他的指挥下，从四面八方朝着魔树流去！

云昭羽让饕餮之力去拦截下这些流动的血液，自己再次举起短剑朝着空灵挥砍了过去，空灵依旧是不闪不避的站在那里。

不管什么原因，云昭羽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直接砍在他的脖颈上，当刀刃划开对方脖颈上的皮肤，云昭羽的脖颈上出现了同样的伤。

意识到不对的云昭羽，受不住攻势，直接松开了拿剑的手，短剑跌落到地上，她抬手捂住脖颈边的伤口，这下砍中了大动脉，鲜血几乎是喷涌而出。

空灵看到她这般凄惨的样子，大笑起来，他脖颈边的伤口同之前一样马上愈合了，“你难道没看到这根‘线’吗？我刚刚趁你刺入心脏的时候连上的！”

“这‘线’到底是什么？”云昭羽故技重施的用饕餮之力堵住伤口，还好伤口不深要不了命。

“是人与人之间的情缘羁绊啊！情缘越深，羁绊越深，有些连我都解不开！”空灵轻轻弹了弹胸口上连的“线”，他笑道：“我们之间虽然是以‘仇’结缘，但并不妨碍我通过它，感知到你的强大，可惜这份强大现在还只是一种潜力，不过没关系，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羁绊！”云昭羽苦笑出声，“没想到是羁绊！它也不止一种解法吧！”

空灵无所谓的笑了笑，“是不止一种解法，不过人啊，最放不下的就是缘了，你舍得？”

云昭羽冷笑出声，“没什么不舍的！”

斩情缘！

那些自凡间修炼成仙的人，为求飞升斩去尘世情缘的做法，这种偏门的术法，一直是被母亲当成反例故事讲给她听的，云昭羽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她摊开右手，口中念出术法咒语，手掌在妖力的催动下，一根根代表情缘的线从掌纹中浮现出来，五颜六色的代表着她与其他人各种各样的情感。

云昭羽一咬牙将它们尽数震断，心中一瞬间空落落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消失在脸颊旁。

再睁眼，云昭羽的金色瞳孔尽是冷漠，肩胛骨和脖颈上的伤快速的恢复着，那根可笑的“线”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