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傻话？”程母黑着脸看着她道，“我和你爸是那样的人吗？”

“可是你们？”程韵铃眨眨迷惑地双眸看着他们道。

“我们见过的事情多了，活着已经实属不易了。只要你不是被骗，心甘情愿，我们还能说什么？”程父眼神慈爱地看着她道，“相反我很为你骄傲，我的女儿很勇敢。”看着她又道，“起来吧！傻孩子。”

“嗯！”程韵铃站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这傻孩子，怎么就选择这样的路走啊！”程母红着眼眶看着她说道。

“妈，我过的很好，真的，繁春对我很好的。”程韵铃手背擦擦眼泪，露出一抹笑容道。

只是在程父和程母眼里更加的心酸。

“他敢对你不好。”程父顿时拉下脸来道。

“爸，这事别告诉繁春知道，我不想你们用异样和同情的眼光看他。”程韵铃看着他们请求道。

“我们傻啊！”程母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这以后的日子你可想过了，现在还年轻觉得没什么？这老了呢？可怎么办？”

“这夫妻之间又不是只有那档子事，说句有些过分的话，如果跟瘫痪在床的比起来，起码他活蹦乱跳的不是吗？”程韵铃看着他们俏皮地说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程母轻斥道，“孩子呢？老了怎么办？”

“养儿不就是为了防老吗？我们背靠组织，还怕什么？”程韵铃语气轻快地说道，“再说了养儿一百长忧九十九。看看我，到现在还为我操心，看看你们眼下的黑青，就知道昨儿一晚上肯定没睡好。你说图什么？”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程父气的指着她说道，“有你后悔的时候。”

“不可能的，嫁给他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程韵铃清明的双眸看着他们冷静地说道。

“你们以后少过来吧！”程母看着她突然说道。

“为什么？”程韵铃不满地说道，“这是不打算要我们了。”

“瞎想什么呢？”程母看着她轻叹一声道，“年前排队买年货，就有人说你的肚子没动静。这以后你们结婚时间越长，这胡同里的人就会问你要孩子的事情。你不嫌烦啊！”

程韵铃闻言噘着嘴道，“她们总是致力于东家长西家短，大杂院就这点最烦人了。谁家有点儿事，满院子，不！满胡同的人都知道了。”

“远亲不如近邻，人家也是关心你。”程母看着她又说道，“不要只看到烦恼，互相帮助的时候你咋没看见。当人最困难的时候，有人搭把手，你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感激。”

“那也不能一下子就把我们拒之门外啊！繁春肯定会怀疑的。”程韵铃看着他们说道，“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每个星期天我们还是会回来吃饭的。”

“你这孩子，你们不怕他们乱嚼舌根啊！”程父担心地问道。

“从结婚那天起我们早就有心里准备了。任何闲言碎语我们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程韵铃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道，“我们结婚真不是一时的冲动，是深思熟虑过的。”

“既然你们都不怕，我们更无所畏惧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程母看着她说道，“行了，事情清楚了，你赶紧上班去。节后第一天上班就请假像什么样？”

“这真是没理了，去单位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程韵铃看着可怜巴巴地说道。

“我是你妈！你有意见？”程母看着她直接说道。

“没意见，没意见，我哪儿敢有意见啊！”程韵铃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膝盖道，“爸、妈我走了。”

程父和程母目送她离开后，这脸就垮下来了。

“这以后可怎么办？”程母看着他忧心地说道，“这一辈子可长着呢？就是到了地下我都合不上眼。”

“胡说什么？”程父抓她的手道，“繁春那边也没人，想过继个孩子都不成。”

“让老大、老二赶紧生孩子，过继一个给铃子。”程母闻言眼睛放光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咱们心里有数就成，等他们想要孩子的时候再说！现在正好的蜜里调油似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过以后。再说了这即便有了孩子，还得十个月才能生下来。”程父看着她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得想想胡同里那些爱嚼舌根的人，惦记咱家铃子肚子的人。”

“这简单，以后她们谁在问这事我就给挡回去，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们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关他们屁事，自己家里那破事还弄不明白呢！”程母气势十足地说道。

“倒是有当年的藏地下党的风范。”程父看着老伴儿笑道。

“愿意怎么嚼舌根我不管，只要别说到咱们眼前就行！”程母苦笑一声道，“铃子这事别让老大、老二知道，知道了除了跟着伤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嗯！”程父点点头道。

“唉……”老两口重重的叹口气。

一切就当没发生一样，日子照过，不然还能怎么办？

生死都经历过，这事在他们眼里真不算事。

*

“我回来了。”林希言换着鞋走了进屋子道。

“回来的正好。”花半枝看着他说道，“虽然有些晚，这是你的新年礼物。”说着从将牛皮纸包裹的四四方方的东西送给了他。

“礼物？”林希言坐在八仙桌前看着眼前的礼物，挑眉看着她说道，“什么东西？”

“拆开不就知道了。”花半枝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道。

林希言动手揭开牛皮纸，看着眼前的礼物，神色动容地说道，“钱包。”

“按照你的钱包用兔子皮做的。”花半枝看着他说道，“我看你的钱包有些旧了，在京城时野兔子没少吃，兔子里我都削过的。”

林希言迫不及待的从兜里拿出钱包，将里面的钱、粮票换到了新的钱包里。

“你做的简直一模一样。”林希言开心地如个孩子似的。

“当然了，按照你的做的。”花半枝看着他笑道，“你喜欢就好。”

“我非常喜欢。”林希言毫不吝啬地表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