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年不出门，我又怕叨扰到你，也不能像陌尘一样时常来看你，见你一面当然不容易，你这次出来，我才有机会和你好好待一会儿啊。”梓栖笑了笑说:“你们快吃，哎？你们后面这些佳人又是怎么回事？”

“叫来消遣时间的。”沈留胭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小妖怪，说道:“你们都坐下吧。”

“是。”几个小妖精都如坐针毡，坐在沈留胭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沈留胭看向那个小狐狸，问道。

“可…………小可。”青年细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白净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说话畏畏缩缩，好像很害怕他们。

“好名字，很可爱。”沈留胭点点头，“你在这里多久了？”

“前…………前天刚刚…………刚刚来…………”小可结结巴巴地说道。

其他几个人见沈留胭难得主动地问一个人，纷纷把视线转移到这个叫小可的男孩儿脸上。

小可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把头低的更厉害了。

“不用怕。”沈留胭安抚他:“他们不是坏人。”

“嗯。”小可点点头:“谢谢你。”

其余几个人都在刚刚看到这个少年的一瞬间愣住了。

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精致的像是精雕细琢的玉器，眉宇间带着不谙世事的纯净，白皙的皮肤如同羊脂玉一样，身材修长匀称，漂亮的男孩子不算少见，可是这个男孩子，太像祁杳了。

祁杳，一个尘封了多年却从来都没有消失过的名字，他们师尊心心念念一次又一次穿越时空裂缝去寻找的孩子，一个被绝望吞噬的孩子，一个…………归期未定的孩子。

沈留胭眸光闪烁，看着那张脸陷入沉思。

“他们有没有打你？”沈留胭问。

“没…………没有…………”

“前天来这里，今天怎么就来接人了？”

“老鼠姐姐人好，说我跟着你们，有机会赎身出去的，就把我放过来了。”少年窘迫地说道:“我其实…………其实不是狐狸精，是…………是人…………”

“能看出来。”沈留胭点点头:“你身上带着狐狸精气息，但是没有原型。你来自哪里知道吗？以前可有父母亲人？”

“没有…………我忘了…………没有记忆，小可的名字还是老鼠姐姐起的。”小可低下头，说道:“老鼠姐姐说我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一样，什么记忆都没有，什么亲人都没有，背景干干净净的像白纸。”

“师尊…………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虞炎堕说:“他不是…………”

“本尊知道不是…………”沈留胭说:“可是太像了，性格也很像。”

很像很多年前风雪夜里抱着她取暖的孩子气的少年，害羞胆怯，却也坚强不屈。

太像了。

“你们老板呢？叫她进来。”沈留胭抬起头，朝着兔子说:“难不成我们还得在这里好好等她不成？”

说完她又看向小可，问道:“本尊想给你把把脉，可以吗？”

“嗯？可…………可以。”小可说着就把手腕伸了出来。

手腕上的一枚不起眼的小痣吸引了沈留胭的注意，但是很快她就收回视线，专心给小可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沈留胭收回手，眸底浮现诧异的神色。

“怎么了？”梓栖问道。

“没什么。”沈留胭收回手，笑了笑，说道:“小可，你和本尊走吧，本尊护你周全。”

“师尊…………你这是…………这是做什么？”虞炎堕和东方樾有些吃惊:“这…………不合适吧，即使…………即使再像也不是一个人，你不要糊涂了。”

“没有糊涂。”沈留胭说:“我很清醒。不收徒也可以，给他一个家吧，没有什么大影响。”

沈留胭摸了摸小可的脸颊，感受着熟悉的触感，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灵魂碎片流落到了妖界，她的瑶瑶，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没错，这个小可之所以没有任何记忆就是因为他只是一片灵魂，能够化成实体全靠当年沈留胭给他们洗经伐髓用的那些材料，能叫他们体内的灵魂和身体分开。

而小可，就是一片空白的灵魂碎片，代表着纯净和剔透，是干干净净的存在。

“小可愿意吗？”沈留胭问。

“愿…………愿意。”小可说:“主…………主人…………”

“不用叫主人。”沈留胭说:“随他们叫师尊，虽然你不是本尊的徒儿，可是本尊也还想听一听你叫本尊师尊。”

因为连声音都是一样的。

这简直是最好的运气，是最棒的相遇。

“师…………师尊…………师尊好。”

“你能不能受点委屈，把这张符纸贴上躲在本尊的空间里？”沈留胭递给他一张纸说:“要不要？”

“嗯，可以接受。”小可毫不犹豫地把符纸贴在胸口，紧接着光芒四散，小可原地消失。

小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相信了沈留胭，大概是沈留胭长得好看，大概是她性子温和，大概是她太过于深沉的眼神…………无一不是叫他平静的利器。

等到小可终于被收进了空间，东方樾和虞炎堕终于忍不住问了。

“师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一个只是长相相似的人…………还叫他叫您师尊…………”

“师尊，他看起来和瑶瑶师弟的性格南辕北辙，您不是不清楚，怎么这个时候却…………”

“清夕，思虑徒弟没错，可是不能是个长得好看像的都是祁杳是不是？你这样不是很合适啊。”

“他就是祁杳…………”沈留胭反驳:“他就是祁杳…………只不过是灵魂碎片罢了…………虽然不是原来的那个祁杳，可是这就是祁杳的纯洁的灵魂碎片。”

“什…………什么？”几个人都愣住了:“真的是…………是瑶瑶师弟？”

“嗯…………”沈留胭点点头说:“…………这就是从时空裂缝了被压出来的一个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