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公仪天和呆呆地望着自己握住的截断的刀，不住地眨着眼睛——

显然，他完全不肯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为什么、断了……？”

四围也全都是不可思议的眼神。

薇薇娜干笑了一声：“公仪少爷，难道您是和楚墨吟小姐商量好了做什么社会观察类节目吗？”

她朝着身后她的同伴们递了个眼神，同时也朝着自己的主人欧阳寰时使了个眼色。

欧阳寰时立刻会意，“哦”了一声拊掌笑道：“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被我抛在脑后了呢？”

她挽住了公仪天和的胳膊，脸轻轻贴在他胳膊上：“天和哥哥，你之前所说的想要上传到视频网站的那个有趣的观察类的视频，就是指这个吗？”

坎特尔家族的下属、同时也是薇薇娜助手的丽兹·切斯卡拿出手持型摄影机，朝公仪天和比出了一个“V”的手势：“拍摄的非常不错哦！”

她一蹦一跳地跃到了楚殇离的眼前，恭恭敬敬地向楚殇离行了个礼：“非常、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其实在拍摄之前，我心中也有点忐忑，不断纠结着到底能不能拍好……结果获得了超出预期的效果呢！看来事先的演练还是很明智的！”

周遭的氛围是一小半的安心混合着数量庞大的失望情绪——

“什么嘛、原来是观察类节目啊。”

“就是的、本来还想着捡了个大热闹看，还想着上传一定能获得许多点击量呢，结果是人家本来就打算上传的摆拍效果……”

“仔细想想也是，公仪家的少主，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落败呢？就是在做梦时梦到那样的内容，八成脑袋也有点问题……”

“既然视频拍完了，我们也可以走了。”欧阳寰时扯了一下公仪天和的衣袖、同时两只眼睛像是日光下的猫那样眯起来，亲切地笑道：“虽然刚才丽兹已经道过谢了，不过我这边也要感谢一下这位学姐。您的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上……”

她顿了一顿，将音量升高了一格：“长长久久记在心上。”

她甚至把“长长久久”四个字咬得相当重。

不用过多思考，也知道她这句话多少是有着报复性的意味的，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是同样的含义。

但是、无所谓。

只要她还是楚殇离、这争端就无所谓。

她既可以把大帽子扣给楚墨吟，以可怜巴巴的口吻说是被她挑唆的，又或者不使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当着欧阳诗羡和子书辉的面对峙，以这对夫妻的性格，当作小孩子玩闹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欧阳寰时肯定会主动表示不介意这件事，之后也没办法咬着这件事不放——

她远比自己更害怕在父母面前崩皮、不再是个善解人意的乖乖女——如果真的做得过激了、让欧阳诗羡夫妇知道了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她肯定是要被子书辉带着挨家挨户的上门道歉。

“是吗？我倒是觉得，人的记忆力太好了也未必是好事。好事倒是也罢了，如果无论好事坏事，全部都无法忘却、镂在心脏上不能磨灭，也许会腐烂生疮哦。”

楚墨吟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瞟了一下她。

楚殇离没有回应她的眼神——

上一世不断地刺激她一定不能忘记仇恨的人，现在却暗搓搓地想要劝她善良了吗？

是被她方才战斗的模样折服了吗？不过——现在再后悔，也算是晚了。

如果楚墨吟没有把她看穿了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还有很大赢面，甚至也许还能微妙地触动她的心让她放下仇恨，至于现在吗——

当齿轮开始转动，她想已经绝对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