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像我母亲的人？”

“是啊。”林上元点头，“因为那家伙可能只认得你母亲。”

曾几何时，谢茵蕊也是联邦第一美人的代名词。

当年中央频道的收看数据，几乎一半都是谢茵蕊贡献，那时的谢茵蕊，知名程度完全不亚于现在的相钧亭。

“她做了什么？”邱澜紧张问。

林上元没回答，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说起来，你母亲当初好像就是死在185。”

“是，”邱澜紧追不舍，“他看到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林上元叹息，“那家伙实力太菜了，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那那个人是我母亲吗？还是...？”

林上元继续摇头，“这谁知道呢。”

邱澜沉默下来，没有继续在问。

她知道林上元没有必要撒谎，也知道对方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她。

她看向林上元，又缓缓的问道：“您找我们两，是觉得那个人可能会是我们吗？”

*

一个温度高到正常人根本无法生存的野生星。

在这里，暗色系的石花满山遍野。

石花结出的果子无比坚硬，暴力凿开后，里面有能令人饱腹和同时补充水分的浆液。

安晋轩就在这里隐居。

这是这片区域唯一一个可以勉强生存的星球，没有一条自然的虫洞轨道通往这里，而人工修建，需要的资源无比庞大，所以这片区域，很这么就被联邦放弃了。

其实这里并没有那么远，通过虫洞来带离它最近的区域，在这里，有一条不稳定的空间门，直接通往安晋轩住处。

“你说你看见了他的魂牌原本是碎的？”

凿开石果，把里面不多的浆液倒入杯中。

半透明的安晋轩用这里唯数不多的的食物来源招待林上元。

石果浆的味道偏苦，回味中却带了一点甜。

这个味道并不在林上元的食谱中，但他还是细细品尝了这个因为稀有而无比昂贵的食物。

通过味蕾神经的传来的信息，回味着安晋轩这五百年来的生活。

“应该是吧。”林上元充满了不确定，“也可能我老了，你知道的，人老了，很多事情就变的力不从心。”

安晋轩也品尝着石果浆，漫不经心的问：“你是想让我再看一次？”

上一次‘看’，让他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这一次，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是。”林上元点头。

两人都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好似这一个请求需要并不需要付出什么。

“好。”放下空了杯子，安晋轩再抬头时，半透明的身体瞬间充实起来，于此同时，他原本还算年轻的外表，也在一瞬间，苍老下去。

“你看错了，”嘶哑又苍老的声音，安晋轩缓缓的站起身来，“那个魂牌原本就是那样的。”

“哦。”林上元反应平静。

“不过我看到他灵魂的本源在哪里了。”安晋轩接着道。

林上元对这结果并不意外，既然代价必然要付出，那总得换回些什么。

“在哪？”他问。

“在一个一片漆黑的地方。”他这个话等于没说，因为他下一句是，“我只能看到这么多了。”

低低咳了两声，已经无比苍老的安晋轩也没有在继续卖关子，因为他怕，他接下来没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些交代清楚。

“我在看的时候，看到了另一个和我一起看的人，他很厉害，我能感受到...

而他，丝毫并不想让我看到他在做什么？”

“安克什的灵魂本源在他那吗？”林上元疑惑。

“不知道呢。”安晋轩叹息，“不过应该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是谁？”林上元问。

“他是谁呢？”安晋轩轻轻的复述，“谁知道呢，有可能还没有出生...不过我看到了他和另一个人的画面，他和一个非常好看的人在一块，他们应该是一对母子，那个人好眼熟啊...”

安晋轩陷入了艰难的回忆，苍老的身体几乎要支持不住，林上元扶住他，听着他破风箱般的呼吸。

“一个很漂亮的人，我们联邦谁最漂亮？”

安晋轩这个问题彻底问住了林上元，不过为了来之不易的线索，他还是把那些他原本只字不提，藏在心底的名字一个个念出来...”

“对，就是她！”安晋轩兴奋的吼道：“谢茵蕊，就是她，我们要找的人可能就是她的孩子，她是结婚了对吧，我还记得那时，整个联邦都一片鬼哭狼嚎。”

林上元：......

“她是结婚了，但她的十年前已经去世了，那时她的两个孩子一个7岁，一个10岁。”

“哦，那就不是她了，”安晋轩情绪瞬间低沉下来，他疲惫的瘫坐原来的位置上，“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剩下的就要靠你们了，你可以找找，有没有像谢茵蕊的人，我能感受都她在这个时间是存在的，但那个孩子不在。”

林上元拧眉，问出了他刚刚就想问的问题：“你是看见了未来？”

他还记得在很久之前，安晋轩无比认真的告诉所有人：

“没有人可以看见未来，也没有人可以改变过去。”

“当然没有。”安晋轩苦笑，“只是未来看见了我而已。”

林上元觉得这是一个悖论：“那这对于他来言，不算改变了过去？”

安晋轩摇头：“所有非固定存在的现实，都不算未来。就像你做一个梦，梦到了之后会发生的事，它发生了，就是预言梦，它没发生，那就仅仅只是一个梦……”

安晋轩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逝在风里。

一同消逝的，还有他的身体。

一个靠时间苟活的人，他的一切，也将泯灭在时间里。

*

林上元之前从未想过邱澜，但此时他已经不能再问安晋轩，有没有可能他看到的不是母子，而是父子。

但他又感觉安晋轩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安晋轩得到的情报林上元相信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几乎调动了他所能使用的最大权限，才从万亿的联邦人口中，找到最符合目标的文水烟。

五官相像并不难找，但足以得的到安晋轩一句“联邦最好看的人”评价的，就没有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