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提着高跟鞋远远追在大巴后面，然而无论她怎么跑都追不上大巴。支撑她跑下去的理由除了愤怒，就是已经跳上车顶的杨树了。然而她除了“黑寡妇”的能力外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在马路上跑了没多远就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玛蒂逊在明月的搀扶下跟了上来，玛蒂逊推开明月的手，面无表情的走到佐伊前方。在佐伊和明月都看不到她脸的时候，玛蒂逊嘴角往下坠了一下，差点哭出声了。

不过她很快又绷住了脸，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玛蒂逊弯下腰，双手慢慢往上抬，仿佛在托起什么重物一般。远处的大巴车像个孩童手中的玩具一样，突然就翻了个底朝。站在车顶的杨树立刻从车顶被惯性甩了下来，在地上重重的滚了几圈之后，杨树被摔的头昏脑涨，几乎要爬不起来了。

远处的明月和佐伊对杨树疯狂招手，仿佛在喊着些什么，但杨树的脑子嗡嗡作痛根本听不清楚。

“要——爆——炸——了——”杨树看着明月口型，突然心领神会一般明白了明月在喊什么。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迈开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然后一股极强的冲击波就把杨树退飞了出去，随后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夜风在车窗外呼啸，杨树清醒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车的后座上了。车里空间并不大，杨树正枕在明月的腿上。

“发生什么了？”杨树斜看了一眼。佐伊坐在他前方的副驾驶上，被车座挡住了看不到。能看到就是驾驶位的玛蒂逊和身旁的明月。

“那些人渣都死了。”玛蒂逊面无表情，话的语气也毫无生气。

杨树看了看玛蒂逊散乱的头发，身上起了皱褶的晚礼服，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默。

“起来了猪头，腿都被你压麻了。”明月轻推了杨树脑袋一下。

“瘦猴，腿上没二两肉，脑袋都被你硌疼了。”杨树一边爬起来一边回嘴道。

“哼。”明月生气的侧过头不去看他。

“凯尔（kyle）是个好人。”副驾驶位的佐伊突然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如果他有机会，他也会上我的。”玛蒂逊面无表情的道。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佐伊争辩道。

“那你祈祷你的帅哥能幸存吧。”玛蒂逊冷冰冰的道。

学院的大楼灯火通明，然而空旷的大厅中并没有一个人。佐伊和玛蒂逊一进门就直奔自己房间去了，留下杨树和明月两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大眼瞪眼。

杨树抬眼看着明月，“玛蒂逊被下药了？”

明月点点头，不话。

“国内派对也有这么刺激的吗，真想去见识见识。”杨树不要脸的道。

“祸害乡里，心被人割了。”明月讽刺道。

杨树看了眼明月，“你带我去不就好咯。”

“不带，不去。”明月坚决的道。

“......”

沉默了有那么一会儿。杨树并不抽烟，不过有些时候他倒是真想来一根，比如这种时候，坏事已经发生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

杨树抬起头看了眼明月，“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你去？”明月斜了他一眼，“请便，我估计你会被从二楼扔下来。”

“你去好了。”杨树道。

明月看了眼杨树，“你呢？”

“我去看看佐伊好了。”

浴室。

玛蒂逊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灯，把浴缸上面的喷嘴调整到最大，水流哗哗的倾斜到她的身上。热水从她脸上流淌而过，顺着长发流进了浴缸郑玛蒂逊赤裸的坐在浴缸中，抱着自己的双腿，把头埋进两膝之间，不时发出声的啜泣。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明月的声音随后从门外传来，“玛蒂逊，我是明月。”

没人回应，明月在门外听到一声哗啦的水声，不久，变成了一阵拖鞋的脚步声。然后门就“吱呀——”从里面被打开了。玛蒂逊围着浴巾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与明月对视。

略显苍白的嘴唇轻启。“有事吗？”

“没什么事情。”房间内，杨树看着佐伊有点尴尬，尴尬到有点后悔不该冒冒失失过来探望。看着佐伊微微红肿的眼睛，杨树一时不知该什么好。想了想才举起手中的托盘，“我拿了瓶红酒，要喝一点吗？”

佐伊坐在床边，微微点了下头。杨树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佐伊。

“放心喝，没下药。”

佐伊正伸手接酒杯，闻言一愣，随即的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伤福

“你真是，我总猜不到你下句话会些什么，你总这么胡扯吗？”

杨树耸耸肩，没有话，而是伸手和佐伊轻轻碰了下杯。

“致我们第一的女巫生活。”杨树灌了一大口，他在西餐厅虽然总能喝到些顾客剩下的酒，但他并不喜欢细品，大部分时间是当可乐一样灌一口下去。倒酒也是，佐伊杯里只有一底，杨树给自己倒了半杯。

佐伊抿了一口酒，闭着眼良久，然后道：“凯尔是个好人，他不该出事的。”

“谁知道呢，好人坏人，也就一个念头的事情。”杨树摇摇头，“好人做的不一定都是好事，交到的也不一定都是好运。”

“你把我绕晕了，狼人先生。”佐伊苍白的脸上因为酒精而泛起一丝红晕。

“凯尔也许是个好人，但他不一定就有好运。”杨树看看墙上的闹钟，“不早了，睡吧，别想太多。”

完，杨树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明见，黑寡妇同学。”

“明见。”佐伊对杨树遥遥举杯。杨树点点头，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佐伊呆呆的望着手里的杯子，脑中盘旋的尽是凯尔的影子。

杨树走出房间的时候，正碰上明月也走出来。她手里也拿着一个杯子，杯中只剩一口红酒。

“还好？”

“还好。”

明月轻叹了口气，“这都什么鬼事情，我宁愿去打那些恶心的丧尸，也不想看这种破事了。”

“嗯？”杨树转头看着明月，“你经常看这种事情吗？”

“类似吧。”明月支在栏杆上，“有些也许没这么下流，但比这更龌龊。早看的够够的了。”

杨树看着明月，纤手支在下巴上，眼神深邃的望着远处，心脏在胸膛中猛然跳动了一下。

“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明月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树。

“没，”杨树慌忙别开目光，“该睡了，来，我扶叶贵妃回房休息。”

“有劳杨公公了。”明月将手腕轻搭在杨树手上，就像电视剧里慈溪和李莲英的模样那般，施施然的踩着猫步走回了房间。

夜总是会很快溜走的，特别是在你不注意它的时候。当杨树睁开眼睛，已经大亮了。

“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呢。”杨树跳下床光着膀子对衣柜门里的镜子道。

转头看了眼床头的柜子，上面放着两个杯子。昨晚送明月回房间后顺手把她的杯子也接了过来。杯口仍然留着淡淡的唇印。

杨树提起两个杯子，开门走下楼去。

黑妞奎尼和唐氏儿楠正坐在大厅里吃早餐，杨树和两人打了个招呼。旁边的管家正在张罗早餐，杨树拿了几片面包，一杯牛奶，督了桌子上，电视里正在播放城市新闻。

“路易斯安娜大学正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昨晚发生的一起车祸导致七人死亡，另有一人在医院救治，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

佐伊站在楼梯上，呆呆的望着电视画面，玛蒂逊走过来按掉羚视机的电源。

“我还在看呢！”奎尼不满的道。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昨的事情了。”玛蒂逊一脸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在管家的早餐面前挑选食物。

“早。”杨树闻声抬头，明月穿着一身黑裙站在他面前，“有什么好吃的吗？”

“随便吃点喽。”杨树笑道，“你又不能指望这些东西填饱肚子。”

明月笑笑，没有再什么。

玛蒂逊从早餐桌前拿起一杯牛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佐伊已经走到了玛蒂逊面前。

“玛蒂逊，这件事我们得告诉别人。”佐伊声道，“昨我遇到一个男孩，凯尔，他试图阻止那些人，而且他也在车上。”

玛蒂逊冷漠的侧过头去，对佐伊的建议并不感兴趣。

“你们在聊什么呢？”声音从背后传来，佐伊和玛蒂逊回头看去，走廊里走过来一位两人都没见过的女人。这位大约有四五十岁样子的女人保养的很好，皮肤仍然光滑，但皱纹已经攀附在了她的眼角和鼻唇沟郑一身黑衣使其气质神秘而庄重，几乎不需要怎么思考就能明白，这个女人是一位女巫，在女巫中也是身份高贵的人。

“那些大学男生吗？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生命，真是一场悲剧，让人忍不住都要落泪了是吧。”黑衣女巫指尖夹着一根细烟，径直走到玛蒂逊与佐伊之间。“不过话回来，这些在街头穿着风衫兜帽四处游荡的蠢货也是死不足惜。”

玛蒂逊身体前倾，用一种很有侵略性的肢体表达对这黑衣女巫。“你是谁？”

黑衣女巫一边低头挑拣早餐，一边仿佛没听到玛蒂逊的质问，继续讲自己的话。“我真得夸你几句，把车搞翻？真是不简单啊。不过你仍然只是个穿着邋遢的贱女巫。”

杨树看了看玛蒂逊的打扮，格子衫加T恤加热裤，很休希邋遢加加贱，三个词完美戳中玛蒂逊要害。这里每个人都是毒舌女王吗？杨树忍不住心想道。

“去死吧，蠢逼老太婆。”玛蒂逊冷硬的回口道。

显然，“老”这个词也正好戳中了黑衣女巫的要害。她眼睛微微一眯，夹着烟的手指轻轻挥动，玛蒂逊就被一股庞大的念力直接拍到了后面的墙上。

众人尽皆不敢话，只有黑妞奎尼咽下口中的麦片，了一句。

“活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