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梦你到那个管生不管教的爹了？”杨树轻佻的道。

“你这是我没教养吗。”明月瞪了杨树一眼，“不过这样的父亲有没有都差不多，跟一个自动汇款机一样，一个电话也不打只会时不时的打个钱给我。记得我十二岁的时候，长的还没ATM机高，就踮着脚自己去取钱，自己去学校交学费了。”

明月到这里笑着摇摇头，“家长会都是我爸司机代他去的，有时候换了司机，老师还问我你爸怎么跟上次来的不一个人。我只能我妈离婚了，换了个继父。”

明月着着，眼睛就变得一闪一闪的了。杨树叹了口气，“羡慕你们有钱的啊，我时候，我爸为了挣钱同样是走南闯北，但我每次看到他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抱怨着工钱难要，工头又拖欠了他工资。”

麦迪琳也叹了口气，“你们知足吧，我父母在生效我后就闹离婚了，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接受我。后来是我姑姑从洛杉矶连夜开车赶回来把我抱回了家养大的。姑姑是个演员，一个人生活。每次她去拍电影都会带上我，把我托付给旁边的助理照看，有用的上孩子的时候就拉我上去跑个龙套凑凑数。”

杨树三人互看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我们这是在比惨吗？这会儿是选秀节目不？”杨树笑着道。

麦迪琳笑了一阵，跳下床走往卫生间里，边走边脱下睡衣扔到沙发上，从衣架上拿起浴巾，只穿着一条蓝色的蕾丝底裤走进了浴室郑

“卧槽，这么火爆的吗？”明月在这里杨树没去探头看，刚刚只看到麦迪琳光洁的后背和挺翘的臀腰。

“好看吗？”明月凑到杨树脸边问道。

“还好，还好。”杨树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了。

“咚咚咚。”门口有人敲门。杨树打开门，佐伊穿着一身黑裙站在门外。

“早，佐伊。”

“早，杨树，该下来吃早饭了。早饭过后我们为楠举行葬礼。”

“这么快？”杨树有些诧异，半夜刚发生的事情，早上就举行葬礼了。

“楠是个孤儿，父母死于一场车祸，亲人不愿意接受这个怪胎，是我从孤儿院把她领回来的。”科迪莉亚校长从旁边走过来，“我们不会报警，她也不需要死亡证明，她只需要一个和普通人一样的葬礼，一个体面的道别。”

“我明白了。”杨树点点头，“我们马上下来。”

杨树扶着门对明月道：“我回我房间换衣服了，你也换了衣服下去吧。”

“嗯哼。”明月随口应了一声。

杨树回到房间换了一套黑色西服，然后下楼吃早餐。

出发时麦迪琳穿着一身黑色直筒裙出现了，头顶一个花式斜帽，帽檐前有一个微微遮住脸的黑色蕾丝透明面纱，打扮的像个亡者的家属一样。

明月则是一身偏中性风的女士西装，杨树倒是没见过明月这样正式的装扮。明月今妆容比较简朴，没有画眼影和眼线，只是淡淡的上了层粉底，还有一个红色的唇膏。略显苍白的脸色使其显得有些憔悴，而浓烈的唇色则将其脸庞衬托的更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杨树看看明月，又看看麦迪琳，有一种两个人好像在互相比赛的感觉。比赛谁打扮更贴合葬礼的情景？杨树感觉非常莫名其妙。

佐伊一身黑裙，裙子下摆是精致却不显眼的蕾丝花边，简洁含蓄。

科迪莉亚则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连衣裙，严肃庄重。只有米丝蒂，一身白色，是带着各种垂丝的奇装异服。

“生命再好，也有死亡的一，我想在道别的时候显得开心一些。”米丝蒂这样道。

科迪莉亚叫了一个乐团，沿路抬着棺材敲敲打打。杨树等人跟在后面，感觉和自己老家的葬礼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这乐团的都是乐鼓铜号什么的，缺一个唢呐，少了那么一种中国的气氛。

“她来到世间时有一颗纯洁无瑕的灵魂，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曾受到一丝污染。虽然她是个女巫，但她的纯洁无暇足以与圣徒媲美，连恶魔看了也要忍不住赞叹。她给了我们勇气，让我们在面对教会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的：“我们见过最纯洁的女巫，也对付过最堕落的教派。我们女巫并不比你们更好，也不会比你们更差。”让我们感谢楠，虽然她与我们相处时间不是很长，但已经带给了我们很多东西，我们会永远记住她。”

杨树听到这里竖起耳朵，想听最后结尾。一般牧师会一句“阿门”，女巫当然不会阿门，杨树想听听她们会不会叫撒旦什么的。

“愿死神赐予她永恒的安宁。”

杨树听到最后只听到一个死神。忽然杨树感觉有什么遮蔽了自己头顶的阳光，他抬起头惊讶的发现一个奇异的黑翼使正站在楠的墓碑上。这位不知是使还是堕使的是位老年女性，身穿黑色华服头戴黑色圆帽，脸上法令纹和鱼尾纹十分明显，但却看不到其他细的皱纹。两只眼睛一只是正常的，一只如同白内障一样是全白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身后那硕大的羽翼，大到几乎和她本人一样高了。羽翼上面每根羽毛都仿佛被精心修饰过，肥硕饱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杨树忽然想起来在学院看过的一本书，眼前这位好像是一名死神，女巫们叫她死亡女士。死亡女士被悲剧的人生所牵引，她会专程来接引那些充满遗憾和悲剧的逝者。

死亡女士感受到杨树的目光，也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相对，纯白的那只眼睛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正常的那只眼睛中则是混合了幽怨、遗憾、悔恨和悲哀，这些感情糅合在一个眼神中，却又受到主人极大的压抑与克制。这样一个眼神所传达的情绪让杨树不由的为之呆滞伫立。

死亡女士越下墓碑，俯身在打开的棺木中，低头在楠的额头吻了一下，随即张开双翼仰头看，如同一只巨大的黑鸟一样冲上云霄，消失在白云之间。

“你哭了？”一个略有惊讶的声音，杨树摸了一下脸颊，果然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脸颊有了两行泪水。

只是因为死亡女士的一个眼神吗？杨树心想着，手在脸上随便抹几下，抹掉了眼泪。

“没想到你还挺多愁善感的。”明月走到杨树身边道。

“你没看到吗？”杨树诧异的道，“刚刚有一个黑翼使在这里，我猜她就是死神。她只看了我一眼我就忍不住流泪了。”

“有吗？”明月茫然四顾，旁边听到杨树话的佐伊和麦迪琳也四顾周围，却什么都没看到。

“死亡女士只有虔诚之人、恶魔、还有将死之人才能看到，一般人是看不到的。”科迪莉亚校长平静的道，“楠已经平静的离开了，我们走吧，工人们随后会过来把棺木封进墓穴的。”

杨树点点头，向旁边明月伸出一个臂弯。明月看着杨树笑着摇摇头，“不行哦，我自己会走哦。”

杨树无所谓的耸耸肩，几个人转头离开了。

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有最多愁善感的佐伊以及与楠相处最久的麦迪琳还站在这里，呆呆的看着楠的棺木。

“我以为我们会像电影里那种队伍一样，虽然会遇到很多危险，但却不会有人真的死亡。我一直不觉得会有人真的死掉......我是不是太真了？”

麦迪琳站在佐伊身后看着佐伊和她面前楠的棺木，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答佐伊的话。

“一片叶子飘到楠脸上了。”麦迪琳突然道。

佐伊俯身在棺木中轻轻拨开楠脸上的落叶。“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未等佐伊感慨完，她突然感觉有个东西在自己头上重重一击，头晕目眩之下她倒在了楠的身上。随后棺木被人合上，四周陷入了黑暗。

“麦迪琳，麦迪琳！放我出去！”佐伊立刻意识到是麦迪琳做的，她在里面拼命拍打棺木，后脑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

“佐伊，你记得我们当时好分享凯尔的吗，为什么你要独占他？”麦迪琳的声音阴恻恻的从棺木外传进来。

“凯尔是个人，不是一件物品，他也有自己的选择的！”佐伊慌乱的敲打着棺木，“这里面没有洞，空气进不来，好闷啊！麦迪琳快打开棺材，我们回去跟凯尔一起谈谈可以吗？”

外面的麦迪琳一言不发，拿起锤子和钉子开始钉死棺材盖。

“不要！麦迪琳不要这样！”佐伊听到钉棺材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我把凯尔让给你，你放我出来，我把凯尔让给你！”

“不，你搞错了，我并不是有多喜欢凯尔，我只是痛恨别人抢走我的东西，痛恨别人被背叛我！”麦迪琳手上不仅没停，“咚咚咚”钉钉子的节奏反而更快了。“不止是凯尔，菲欧娜了你和我之中有一个可能是下一任至尊女巫。如果你死了，那至尊女巫肯定就是我。你在这里也可以转移菲欧娜的视线，让她以为你害怕跑掉了，分散她的精力就是你最后的作用了。”

“不要！不要！”佐伊吓得魂飞魄散，已经不知道该什么可以阻止麦迪琳疯狂的举动了，只会害怕的在棺材里大喊“No！”。

“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去碰凯尔的，我有了新的目标，一个有坚定的意志和温柔的内心的男人，只要我再把他喜欢的那个女人除掉就好！”

“杨树！”佐伊听到麦迪琳的话，马上意识到她的是谁。

“再见了，我的可爱。”麦迪琳钉完最后一根钉子，挥手用念力把棺木推进墓穴，“愿死神赐予你永恒的宁静。”

佐伊在棺木推行过程中又撞了一下头，加上棺木里闷闷的，她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过去。

麦迪琳一直在墓园呆到工人们到达，把墓穴用砖头水泥封起来后才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