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刘氏惊叫一声，阎小敏睁开眼就彻底傻眼，刚才她还喂过的侄子，这会脸上青紫青紫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俨然是没有了呼吸。

“怎，怎么会这样……”

一胎怀了两个孩子，却没有一个能留得下。

阎刘氏心头悲呦万分，直接站不住跪在了地上，凄惨地哭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我，可不关我的事啊！”阎小敏连忙跳下床心虚狡辩，“我就只是喂了他羊奶而已，谁知道……谁知道他是怎么了！”

“不是我，可不是我，是你自己生的孩子体格不好，可不能牵累到我的身上……”

她话还没说完，阎刘氏眼中痛恨万分地放下孩子就扑了上去。

双手死死掐着阎小敏的脖子。

阎刘氏此时双目腥红，滔天的仇恨让她理智全无，她手上给阎小敏洗衣裳的水都没干，转瞬间就自己的孩子就被阎小敏给孩子了。

这就是她端汤递水，连洗带涮伺候了将近十年的小姑子……

这叫她如何不能恨，怎么能不想弄死她。

正当阎小敏扑腾之际，常年趴窝的阎二强听见动静推门进来，大惊失色，“死娘们，你干什么你！”

不问缘由，阎二强上去就是一脚飞踹，阎刘氏登时就被踹了出去。

阎小敏面露惊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阎刘氏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身体抽搐着指尖一点点够着身边不远处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

滴滴热泪涌了出来，她恨，痛恨这家里的每一个人。

要不是老阎头夫妇，她不会像牲口一样的活着，要不是阎二强不拿她当人，她不会分明是正妻却要去伺候丈夫领回来的野女人。

更不会连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连一眼都没看到，就不知道埋在了哪里。

阎二强这功夫就是再缺心眼，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弯腰抢走阎刘氏搂在怀里的婴儿，食指在鼻息弹了弹，“怎么，怎么会没气了，我儿子怎么就没气了！”

“啊？”一声怒吼的质问后。

阎小敏心虚惊恐地向后爬着后退，“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是喂了他羊奶喝而已，我是好心，我是好心……”

人还没爬出门口，就被阎二强薅着头发拽了回来。

沙包一样的拳头，暴雨一样地砸了下来。

阎小敏捂头哀嚎，此时此刻她算是知道了，从前阎刘氏挨打尖叫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了。

俩儿子全死了，阎二强已然发疯，拳头打了一通还不够，抄起身旁的椅子就开始往阎小敏身上招呼。

阎小敏打够了，又转头对准了可怜的阎刘氏。

刚下地回来的李寡妇大老远就听见家里尖叫声。

跑进院子，顺着窗户瞧了一眼差点没吓死。

屋里地上趴着两个女人，阎二强正在毫无人性的施暴，而家里刚出生的小婴儿被扔在一边没人管没人问。

……

“阎大，楚楚啊。”里正从怀里拿出来另一座山的地契，递了过去，“你们干的那啥买卖咋能这么挣钱哩，这才短短几天啊，咋就能挣那么多钱。”

那可是两千多两啊！

他拿银票的时候都觉得烫手，心直突突。

村里的老农种了一辈子地，累死累活还没有人家小两口研究果子挣得多。

要是村里人人都会做买卖，他这个当里正的就再不用为一村生计操心了。

“挣钱的事都是我媳妇说了算。”阎永铮揣好地契，把功劳全都推到了林楚楚身上。

“是啊，我算是看出来，咱们全村人的脑子加一块都顶不过你家媳妇一个。”里正道：“楚楚，张叔跟你商量商量，有没有其他挣钱的法子能带着村民们一起的不？”

“一起的话……”林楚楚犹豫了下说：“张叔，之前卖饼子的时候，你不是没看见，村里人大部分都是好的，可是……”

“可是挣钱的时候是一幅模样，断了钱的来路就又是一个模样。”

里正知道她说的是之前，族长二爷领着一群人上她家找麻烦的事。

“二爷年岁大了，难免有时候听了点煽风点火的。”里正大叔道：“你们没看，自从学堂办起来之后，他连遛弯都绕着你们家走吗？”

说到这里里正笑笑道：“老爷子面子薄着呢，他孙子之前读书读不进去，现在学了木匠心里后悔又拉不下脸来。”

“阎大楚楚，你们都是有大能耐的年轻人，就别跟他们那些脑子不灵光的计较了。。”

“再说，再说，铮哥跟我，我俩回家商量商量的……”林楚楚笑嘻嘻地应承着。

阎永铮家只要不是傻的，都能看得出来他全听媳妇的，林楚楚当家。

里正想了一下说：“阎大，你爹那边又出事了，你二弟媳妇刚生的那个孩子……”

怎么又出事了。

林楚楚阎永铮同时一愣，刚出生的那个孩子怎么了？

“阎刘氏不是熬过了难产孩子活下来了吗？”林楚楚忍不住问了句。

“嗨！”里正狠狠拍了一下大腿，“你说说，你们老阎家出的都是什么事啊！”

“阎刘氏鬼门关走一回把孩子生下来，还是个带疤的，怎么就让阎小敏给弄没了！”

“啊！！”林楚楚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连阎永铮都怔愣了一瞬，随即皱眉，“小敏……小敏，她怎么会干这种事……”

“哎，我也不信，说出去谁信啊！”里正道：“你妹妹现在被他二哥打个半死，新来的李寡妇、阎刘氏全让他给揍了。”

“这不二爷刚出面把人关到祠堂里面，要不然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

“阎大，你娘关在城里，就剩下你爹窝窝囊囊，你要是心里不忌讳就过去瞅瞅他去。”

里正慨叹道：“怎么一家人弄成现在这个样……”

出了里正家门口，二人脸上都有些沉重。

林楚楚说：“铮哥，你想去看你爹吗？”

“想去的话我不拦着。”

本来就已经断了亲，知府也都断了案，前次夜里也是因为情况紧急不得已。

只要出了矛盾，老阎头永远在埋怨阎永铮。

若不是他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恐怕他的一双儿女真的被卖了，老阎头也不会拦上一下。

“不去了，再沾上断亲就白断了。”

林楚楚点了点头，就是这么个理，阎永铮去她不埋怨，但心里还是多少犯了点膈应。

“阎刘氏出了这么大事，她娘家就不出面管管吗？”她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