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傅又把我变成猫了
作者:赞旦生 | 分类:仙侠 | 字数:184.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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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死
那日之后,家中便多了一只黑猫,也不知道它到底来自何处,只知道它日日跟在少年身边,形影不离。
父亲知道那只黑猫就是那日盘在少年枕边的东西,他知道那不是什么简单的黑猫,肯定和那夜离开的女子有关,他不是没有去请过所谓的道家来看看,也请了不少的神像回家,可都没有用,那黑猫什么都不惧怕,甚至连民间传说中辟邪之首的黑狗血和黑驴蹄子,对它都不管用,它看到被扔在面前的驴蹄子,甚至还挑衅的钓起来啃了几口,吓得父亲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少年渐渐愿意出门,却时时带着黑猫,那黑猫就盘踞在他的肩头,他到哪里,黑猫就到哪里。
远远的,人们看见这稀奇的组合都躲避不及,等到少年过去之后,都纷纷在他身后指指点点。
黑猫是传说中不详的象征,据说它要是出现在谁家,那必定是会出现死人的,甚至有传闻,一具停在灵堂的尸体,被黑猫舔舐过脸部以后,居然诈尸复活,与常人无异,后来请了道家来看,说是黑猫支配了亡魂,让他们不得超生离去,只能又回到自己已经死去的身体里。至此,黑猫变成了不详的传说。
这城中的确有流浪猫存在,因为它们会帮着追咬老鼠,城里的人对它们都还算大度,可这黑猫,城里人却是第一次见到,且不说那黑猫黑得如墨般莹润,光是它那双在太阳下都绿莹莹的双眼,都让多少人胆寒。
那是别的猫从来不会有的眼睛,大家都知道夜间猫的眼睛会闪着荧光,可大白天的时候,它们的眼睛都和常人无异,而这黑猫大白天的眼睛都是这样的颜色,怎么能不让人害怕。
大家都躲着少年,躲着他肩上的黑猫,少年却如不自知一般,坦然的带着黑猫招摇过市,他倒也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去了城外,去看了那日父亲带自己见过的瀑布,然后日落之时又回到家中,画下心中所想。
他日复一日的出游,做下一幅幅令人传颂的画作,老板笑得嘴都合不拢,拿到画作之后,也不显摆,直接就按照事先吩咐的,在预定地点留了纸条,自然夜间有人来取走画作,不消多久,就会有大量的金银珠宝出现在他家中。
老板凭着少年的画赚得满钵满体,少年和父亲却日渐消瘦下来。
少年还是和平常一样的生活作息,吃饭休息,可身体就是日日消瘦下来,还好他的精神不错,倒也不太让人担心,只是他的父亲。
自那日见到那女子之后,父亲再也不敢在窗户底下偷听,他生怕再次碰到那煞星,只得日日因为担心少年,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特别是在看见少年和那黑猫居然如此亲近之时,他更是焦心竭虑,这身体的状况那是每日愈下。
往常如果见着父亲不好,少年一定会第一时间请大夫过门,他一直都是个孝顺的孩子,对父亲,他一直都很在乎。
可是自从有了黑猫之后,父亲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他每日除了陪着黑猫出门就是回家作画,父亲在他眼中已经如不存在一般,哪怕他们两人坐在饭桌上一同吃饭,少年的眼中也只有那只黑猫,并无父亲存在。
父亲很想就此撒手人寰,可他舍不得少年,不想独留少年在世被妖魔缠身,他只能自己拖着病体,日日往返于家中和医馆。
俗话说身上的病好治,心中的病不好治,看了再多的大夫,吃了再多的药水,最终父亲还是一病不起。
父亲以为自己都已经这番模样,少年如果多少还在乎他这个父亲,一定会来看看他的,可是没有,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也没能等来少年的关心。
如果不是那日少年回到家中,一直摆在桌上的饭菜并没如常出现,他不会去父亲房间里看上一眼。
他已经多久没有踏入过父亲的房间,哪怕院子里已经被药水的苦味所浸染,他也恍若未知一般。
他朝着父亲的房间走去,也不敲门,直直的推开了门,一眼就看见父亲躺在床上,他以为父亲是睡着了,本打算去叫醒父亲,却在推搡了几下,父亲都没有醒来的意思以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手颤抖的伸向了父亲的鼻子处。
那冰凉的感觉顺着皮肤传来,一直冷漠的看着面前没有任何反应父亲的少年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的身体在颤抖,如风中落叶一般。
他想要叫出声来,却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般,张了几次嘴,也没能发出一点声响,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手指一下落在了父亲早就已经凉透的唇上。
那夜,这盛夏居然落下了一场雪。
城里另一头的府邸之中,哭嚎声震天。
“我可怜的儿啊!”
往日里端庄的母亲此时已经哭得快昏死过去,要不是被爹爹搂在怀里安慰,只怕是要随着灵堂里的人儿一起去了。
“娘,你这样子,妹妹如何能走得安心?”
在一旁抹着眼泪,压着悲痛安慰她的,是参军回来的儿子,他现在已经在军中有了一席之地,本是打算回家探亲,却没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自家妹妹的灵堂。
他也恨啊,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连妹妹最后一眼都没见着,可是在恨,他也只能强压着悲痛,安慰母亲,他不想因为妹妹的离世,母亲也跟着有个好歹。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母亲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劝,眼里全是灵堂上那躺在棺材里,上午时分还活蹦乱跳的女儿,就只是几个时辰而已,他们便天人永隔,这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啊。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子知道此时母亲已经不清醒,想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不可能,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还算清醒的父亲身上。
本以为父亲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谁知道父亲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一场雪突然的落了下来,铺了城里一地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