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国顺觉得太倒霉了，因此脸如土色，垂头丧气低垂着头。

一直以来他都逢赌必输，在牌桌上从没赢过，但是今天的运气却好的惊人，然而就在他意气奋发，准备一路赢下去的时候，警察却冲入屋中，将他们几人的赌局冲散。

现在孔国顺只能一个人待在审讯室中。

赢来的钱全被当成赌资被没收，最终他还是一个输家。

门打开后，孔国顺抬起头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大步而入，高大魁梧的仲幸福，不过很快就挤出笑容，想要站起身。

“坐下。”

仲幸福一瞪牛眼，厉声喝道。

孔国顺一哆嗦，立刻规规矩矩坐着不敢动。

“说吧，把你干的事说清楚。”

刚坐下，仲幸福就声色俱厉般说道，对付像孔国顺这样的人，他自信远比秋彦要强得多。

“是，是。”

孔国顺并不以为意，他很清楚赌博这种事被逮到现形，那就是晦气，顶多也就是行政拘留几天，对他来说最可惜的只是钱没有了。

“警官，我交待，都是他们硬拖着我去耍的，其实我是一个老实人……”

“闭嘴！”仲幸福一拍桌子，声如洪钟，“不是这个事。”

“啊！”孔国顺一怔，“那是什么事？”

仲幸福嘿嘿一笑，上上下下打量起他，却不说话，看的孔国顺只觉得寒毛直竖，浑身不自在。

“你不知道？”仲幸福抬了抬眉说道。

“不知道啊……警官。”

仲幸福霍然起身向外走，“不知道的话那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想不清楚就一直待着。”

孔国顺猛然想到什么，激灵打了个冷颤。

走到门口的仲幸福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盯了他一眼，随后嘿嘿一笑，然后扬长而去，孔国顺只觉手脚冰凉，心胆俱裂。

……

苍衍墨很认真听完秦玄歌的汇报，转头看向康毅夫。

这件案子事实上从目前收集到的证据来看已经并不复杂，但是冯小泉的装疯卖傻都让两人嗅到其中不一样的味道，能够最后让一个“精神病”患者承认犯下的罪行必然让这个案子最终成为案典。

就算冯小泉最后死不承认，但是只要能证明他是装的，那么同样能获得相同的结果。

因此苍衍墨和康毅夫也在这个时间来到局里。

他们都期待案子真正告破的那一刻。

感受到苍衍墨的注视，康毅夫呵呵一笑。

“本来就是从未碰上过的类型，用什么方式能够解决才是重点，小秦，你的看法又是怎样？”

秦玄歌正了正身子，坐姿更是端正。

“康局，苍局，史医生的手段虽好不过却拿不到台面上，现在这件案子整个局里的人都盯着，谁都不能保证不漏半点消息，所以最安全的办法还是让陈教授对冯小泉进行精神鉴定……”

“至于审讯我觉得可以缓一下。”

康毅夫笑容不变不过却没有发表意见，将视线转向苍衍墨轻声说道：“你怎么看？”

苍衍墨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觉得可行。”

“那就去办。”康毅夫看向秦玄歌，只是秦玄歌刚想答应，他却又说道，“小秦，秋彦怎么说，他人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不管了？”

接连几个问题让秦玄歌陡然一惊，眉头蹙起。

苍衍墨也听出康毅夫话中深意，不觉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秦玄歌明白现在只能由他来作答，绝对不能让苍衍墨说话，要不然，势必造成两个局长对他微妙的看法变化，于是轻轻咳嗽一声。

“康局，秋彦将审讯冯小泉的事交给了我，事实上我很彷徨，但是像冯小泉这样的嫌犯我们都是第一次碰到……”

“作为一个人民的刑警，我也不想袖手旁观。”

他大义凛然的话让康毅夫的笑容显得似笑非笑，随后幅度相当小地抬了抬下巴说道：“所以呢？”

“我不想退却。”秦玄歌很认真地说道，“也想在审讯上独立完成，甚至不按照秋彦的决定行事……”

“因此，我赞同先对冯小泉进行精神鉴定。”

康毅夫沉默着，苍衍墨的神情却有点古怪，不多片刻后摇了摇头。

“玄歌，先打个电话和秋彦通下气，毕竟这件案子他才是负责人，我觉得还是听听他的想法比较好。”

康毅夫还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说话，这让一直关注着他的秦玄歌摸不到半点心思，不过既然苍衍墨既然已经说了，秦玄歌当然不会不做，于是立刻当着两人的面拨通秋彦的电话，将他的决定告知。

“我赞同。”

秋彦简短的回复让秦玄歌有些错愕，在他心底深处一直觉得秋彦或许根本不可能这么痛快答应，听上去根本不像是秋彦。

“这么痛快？不像是你啊！”这一刻他已经忘记了康毅夫和苍衍墨的在场，只想探知秋彦到底有什么打算，“秋彦，是不是你那里的事很棘手，所以让你做出这个决定？”

秋彦并没有回答正在办理的事，只对刚才的决定做出解释。

“冯小泉有没有精神病其实已经不用深究，我更相信桑榆和张林此去海市一定会拿到他就是精神布者的确凿证据，因此他们这趟海市之行更重要的是查清冯小泉家族精神病遗传的可能……”

“所以，对于冯小泉有没有精神病的鉴定同样需要做，这是程序，无法避免的程序……”

“既然是这样的话，早做和晚做的区别并不大。”

详细、清楚的解释让秦玄歌感觉到什么，那对浓眉慢慢挤到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陈教授对他的鉴定结果一定会是精神病。”

秋彦没有正面回答，轻轻一笑后说道：“结果出来后就知道了，不过我有个建议，能让史医生参与的话还是尽量让她参与……”

“我总觉得史医生会有办法。”

挂上电话后，秦玄歌仍旧在回味秋彦的话。

康毅夫却大笑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有点意思，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决定好了，我还是待在办公室里等着你们给我一个结果……”“有意思，太有意思了。”